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君要臣娶,臣不得不娶》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晋江2017-4-30完结 文案 梁依芸,梁国公主,号端宁,皇权的牺牲者却是爱情的胜利者。梁皇为了皇权,不惜将其许配于将军之女,谁料青梅竹马,芳心暗许。 霍微君,开国将军后人,未出生便赐婚于公主,待□□有些迟钝,然待其了然自己心意,却能不顾一切追寻。 此番,也算梁皇牵错线配对人。 公主爱上青梅竹马,可惜那青梅竹马迟钝得很,各种暗示勾引不成。 分开两年再遇,小将军猛烈追求,公主开始傲娇不应,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火速沉陷。 以爱情为主线,小打小闹文,种田文,还是生子文。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微君,梁依芸 ┃ 配角:所有其他人 ┃ 其它:   第 1 章   梁国上下,谁不知京城霍家。霍家自开国以来,世代为将,异姓封王,一家独大。历代皇上并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削了霍家的兵权,奈何北方匈奴虎视眈眈,西方突厥猖獗,皆仰仗霍家子弟保家卫国,手下将士却皆不如霍家子弟,导致霍家更得民心。   如今霍家上下全都在边疆大战,因着先皇意图换将导致连失城池,先皇御驾亲征也死在了阵前,梁皇登基立刻命霍家上阵,这才追回几座城池,梁国上下无不为霍家叫好,先皇的所作所为,虽不敢非议,但皇家自是清楚有些失了民心。   梁皇清楚霍家忠心为国,实力雄厚,却不清楚霍家到底是谁派系,若他日回朝,要扶他人上位,自己却是抵抗不过,若贸然惹恼了霍家,逼人家造反,没准民心所向,便要改朝换代了。梁皇一直头疼霍家的事,于政事兢兢业业,只怕落人口实。   这日后宫传来喜讯,道皇后诞下公主,梁皇前往探望时,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叫来大太监,“松子,霍家夫人可是也有喜了?”   松光赶紧上前,“回圣上,霍家夫人前不久因着身上有喜回了京,如今在将军府静养。”   梁皇大笑两声,“好!好!我儿生得正是时候。赐封端宁长公主,着人拟旨,赐婚霍夫人腹中子。”   松光正领命,却是想到什么,提醒道,“圣上,若霍夫人腹中的是个小姐呢?”   梁皇略一思索,“是男是女又如何,如今霍家连连立功,便另赐腹中子为梁宁候,年满十八,迎娶端宁长公主。”   此旨一下,百姓只觉梁皇英明,霍家除了世袭的武威王外,又多了梁宁候,还赐婚长公主,这是多大的荣耀!鲜少有人想起,圣旨最后一句“不论男女”,文武百官自是明白这是梁皇为了捆绑霍家的手段,亦是折服梁皇的气魄,竟是不怕因此惹怒霍家。   霍夫人接了旨止不住叹息,“我夫君儿子尚还在外上阵,如今又看上了我未出世的孩子。未出世就封侯,岂有安宁。”   一旁张姨娘是霍夫人自小的贴身丫鬟,忍不住劝到,“或许圣上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不忍小侯爷上阵。”   “如今不知男女便赐了婚,哪儿还有父女情分可言。若肚中果真是个小侯爷便也罢了,若是个女娃,可就苦了。亏得老爷盼着要个女儿,如今我还是盼着是个儿郎吧。”   远在边疆的霍勇听闻旨意,却是哈哈大笑,“一早我便说这小子是个福星,能为我霍家为我朝带来福气,你瞧,还没出来就封侯了,可比他老爹老哥本事多了。”   霍君年却不大高兴,“我还想有个妹妹呢!”   霍勇倒是想得开,“这还未出世,我瞧你娘那反应,或许真是个妹妹。你莫要失望。”   霍君年依旧皱着眉头,“听着旨意,纵是个妹妹也要封侯当驸马了,哪儿有这样的妹妹。”   霍君庭拍了霍君年一掌,“欸!二哥,我霍家女子定是不凡的。你还想我霍家出个坐在阁楼里缝缝补补的女子吗?纵是你想,怕是娘也教不出来呢!哈哈哈哈哈!”   原来霍夫人也是武将之女,手脚功夫亦是不凡,就是霍家三兄弟儿时的手脚功夫也是霍夫人亲自教导的,只是霍夫人英勇无比,在女红上却是愚笨得很,怎么也学不会,在战场上,破了的衣服,还都是霍勇自己缝补的,是故,一家人经常调笑她。   霍君年一听果然就淡然了,“也是,如今她还带了个娇滴滴的妹妹来,你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霍勇一旁听着,“你们这就断言是个妹妹了?瞧你们这样子,若生出个弟弟来,不得被你们嫌弃死。”   霍君庭扁了扁嘴,“明明是爹最嫌弃我们这些儿子,怕这梁国上下,也就我们几个盼着娘生个妹妹。也不知大哥在北边收到旨意会说什么。”   霍家父子又说笑了一会儿,才回到正事,聊起这战事来。   也不知是霍家上下殷殷期盼打动了上天或是其他,霍夫人还真就诞下个小姐来,因着特殊身份,霍夫人便自作主张起了名“霍微君”。   原本还一筹莫展的霍夫人,过不了几日便收到了边疆的两份加急信件,无非是高兴终于有了妹妹,霍夫人想着自家老爷和三个儿子乐呵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再低头看看怀里的霍微君,既然生来不凡,那便多疼一些吧。   梁皇听霍家生了小姐,亦是高兴不已。他虽下了旨封侯赐婚,到底有些舍不得霍家越来越强盛,若是个小姐,想来叫人放心许多。其次,这孩子安然诞下便是喜事了,不然自己这一棋又是走空了。   霍勇父子退了突厥回朝的时候,霍微君都已经会颤颤巍巍地走了。   将军府突然便热闹起来,霍微君的身边也顿时充满了大汉的味道,这个抱完那个抱的,差点就将走路又忘回去了。   梁皇见霍家并没什么动作,便放下心来,便常常宣霍夫人带着霍微君入宫玩耍,皇后自然知晓梁皇的意思,每每都尽心陪着,从没有皇后的架子,后宫里哪个不把霍微君当成真正的小侯爷,当成未来的驸马爷。   梁依芸也只比霍微君大上几月,并不懂这些,只觉这妹妹憨憨的,甚是可爱,又难得有个同龄的,便也亲热得很,常常拿糕点去喂,霍微君正是出牙的时候,恨不得什么都放嘴里咬,自然也不会拒绝梁依芸递来的东西。   梁依芸见霍微君乖乖地吃,越发有喂食的兴致,只是霍微君有时候急了些,会抓着梁依芸的手啃,也幸好还不曾出牙,梁依芸也只觉得痒痒的,并不疼,旁边的嬷嬷见了赶紧将梁依芸的手从霍微君的嘴里解救出来,两个小儿也不知为何,咯咯直笑。   皇后与霍夫人的年纪相仿,平日里也只顾自己聊着,并不大管一旁的孩子如何玩,如今听到两个孩子的笑声,虽不明白缘由,也跟着笑了两声。   霍君年很快便又回了西边,霍勇与霍君庭虽说留在京里,却也不得闲。霍君庭自己还要学习,又要在军营里操练,半月也不着家一次,霍勇好了许多,每日纵是在军营里忙到再晚,也是要回府看看霍微君睡得怎样,再问问宝贝女儿白日里做了什么。   霍微君这般大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昨日多走了两步,今日喊了“啊啊”两句,也亏霍勇不嫌烦,每日都要问上几句。   梁皇体恤霍家,特赐了霍微君金牌一枚,令霍夫人随时带着她入宫去耍。   只是孩子自来长得快,待梁依芸咿呀学语,便将课程提上了日程,霍微君也没有多玩几日,才会跑上几步,便被拉着习武了。这般一来,霍微君入宫玩耍的时间便少了许多,却也算是皇宫里的常客了。   梁依芸既然作为长公主,功课上自然丝毫不能懈怠,又因着与霍微君结亲的事,梁皇与皇后多少有些愧疚,宠她宠得紧,纵是太子也比不上。太子是她嫡亲的哥哥,竟是也不争宠,与其父皇母后一般,将妹妹捧在手心,这长公主才五六岁便颇有风范了。   霍微君虽自娘胎里便封了候,又是个女儿家,可霍家丝毫不敢放纵,教导的时候,严厉起来丝毫不输儿子,只想着“虎父无犬女”,再者她如此身份立世定是十分不易的,只想她多学一些,在兵法计谋的指导上更比儿子用心些。   难得休息一日,能够进宫玩耍,霍微君便特别开心。她只想四处跑一跑野一野,并不想跟梁依芸一起下棋。她原本就心不在焉的,一有小郡主来找她去放纸鸢,她立马就答应了,拉着那小郡主的手就要去跑出去,却被梁依芸拦了下来。   “这棋都不曾下完,你就弃之而去?”梁依芸板着脸皱着眉,面上尽是不快。   霍微君回头看了眼那枯燥的棋盘,哪儿肯回去下完,“这局就算我输了。我们去玩别的罢!”霍微君还算仗义,想带着梁依芸一起去玩别的。只是梁依芸听她的话更是不肯,“怎么叫算你输的?你倒是去下赢那盘棋!”   霍微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认错,“是我下不过你,我们去放纸鸢吧。”   梁依芸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同意。梁玉是康王府上的郡主,岁数比霍微君还小上一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因王妃与皇后是嫡亲姐妹的关系,常来宫里玩。   她见梁依芸并不同意,可自己与霍微君又实在想放纸鸢,霍微君放纸鸢着实厉害,倘若这次不玩,下次碰上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就忍不住帮霍微君求情,“皇姐你就让她跟我去玩罢,她也陪你下了很久的棋了。”   梁依芸却是一甩袖子,不以为然,“她是本宫的驸马,自然是要陪本宫的,哪儿有陪你的道理。”   梁玉哪儿还有什么话说。霍微君赶紧上前拉过梁依芸,“我不是陪她玩,我还是陪你玩。我们一起去放纸鸢,下棋我下不过你,放纸鸢我可厉害着呢,我等会儿帮你放得高高的,皇宫外的人都能瞧见你的纸鸢。”   梁依芸一听,也有些心动,梁玉见了赶紧也去拉她,“皇姐皇姐,你就陪我们一起玩吧。母妃说你的纸鸢做得可漂亮了,我还没见过呢!”   梁依芸本就是孩子,不肖两人如何劝说便很是心动,随着两人到了御花园。   第 2 章   霍微君果然于放纸鸢上颇有本事,才五六岁的人,脚下生风,竟是连边上的丫头内侍也跟不上,那纸鸢自然就呼呼地往上蹿,梁依芸与梁玉两个便在边上为她叫好,她将纸鸢放上去后,便将纸鸢递给了梁玉,梁玉高高兴兴地拽着手中的线,哪儿来顾得上另外两人。   梁依芸却是不大乐意的,心里想着,这是我的驸马放的纸鸢,凭什么要给你,你要纸鸢,就该让你的郡马给你放去,只是不曾说出口。   霍微君却是瞧出她不大高兴了,忙过去宽解,“她是妹妹,先把纸鸢给她。等会儿我把你的纸鸢放得比她的还高,你那纸鸢那么好看,我都不舍得放呢!”   梁依芸果然被转了注意力,“我这纸鸢父皇都夸好看呢!你可得小心点,别弄坏了。”转念一想,又改了口,“纵是放坏了也没事,我再做一个更牢些的。”霍微君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放得高些,自然一口应下,捉着纸鸢卖力地跑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那纸鸢便高高挂在空中,霍微君便小心翼翼地拉扯着线,另一手递给了梁依芸。   梁依芸小心接过,却见霍微君在一旁站着,又将一只手上的线递了过去,“我们一起玩吧。”两人便一起放着一只纸鸢,只是线用尽了两人也不曾察觉,一个不小心便叫纸鸢脱手而去。两人又赶紧追着纸鸢寻去。   那纸鸢晃晃悠悠却是掉在了宫外,两个人站在宫墙边不知如何是好,梁依芸眼角竟是染了泪意,霍微君平日里哪儿见过人流泪,连声哄道,“你别急,我等会儿出宫帮你去寻。我定是会帮你寻回来的。”说着就叫来内侍,要他待她出宫。   那内侍连忙叫人抬来轿子,先将公主送回了轻芸宫,又抬着小侯爷出宫去了。   几日后,待梁依芸都快忘了这纸鸢的时候,霍微君却是带着纸鸢入宫来了,“你看,我就说我找得到的!”霍微君满是得意,直等着梁依芸夸赞,梁依芸抱着纸鸢雀跃,“我还道找不回来了呢!你真厉害!”   梁依芸从不曾夸过人,霍微君一听更是得意,“那是!我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这纸鸢挂在树上,可是我自己爬上去取下来的。”   梁依芸一听,却是有些担心,“你爹娘不会骂你吗?”   霍微君很是不屑,“他们才不会骂我。只是打了我几棍而已,你看,连印子都没有。”说着便将裤子往下拉,露出小半屁股给梁依芸看。梁依芸还没仔细看,一旁的嬷嬷连忙将霍微君的裤子提上,“我的小祖宗,这裤子怎是说解就解的。”   霍微君确实有些不解,“娘说过,屁股不能给夫君妻子以外的人看,芸姐姐以后是我的妻子,自然是能看的。我又没给别人看,怎么说我乱解。”   嬷嬷听了连连摇头,“那也等成了亲以后才行的。况且,这屋里还有这么多人站着,你怎知不会有别人偷看。”霍微君煞有其事地想了想,“嬷嬷说得有理,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梁依芸于这些学得比霍微君多些,自然知道得多些,当下就轻轻挠了挠霍微君的脸颊,“羞羞。”霍微君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总之你放心好了,以后你的纸鸢丢了,尽管找我,我帮你找。”   梁依芸点了点头,问道,“宫外好玩吗?”霍微君想了想,回答得颇为认真,“也就比宫里大一些,街上倒是挺热闹的,只是逛得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去求皇后娘娘,让你跟我出去看看?”   这正合梁依芸的意,只是梁皇和皇后却是不准,只说,“如今年纪尚小,出宫太过危险,待你们大一些了,微儿能够护着你了,你再出宫也不迟。”如此,梁依芸只好天天督促霍微君好好习武,好早日带她出宫看看。   这出宫的事,一念就是六年。   霍微君在梁依芸天天催促下,练武的进展可谓是神速。年方十二,便能与两名禁卫军同时过招而不吃亏,梁皇既然自己放出了话,自然就应了梁依芸出宫的要求,只定了她要出门定要霍微君作陪的规定,暗地里自是会再派暗卫跟着。   梁依芸才不管到底有没有暗卫跟着,总算能出宫了,便要霍微君好好带她在京城里逛逛。   平日在宫里走不了几步便要坐轿子的人,如今在街巷里逛了多时也不觉得累。当朝民风开化,街上多是女子走动,只是霍微君二人相貌不俗,依旧引得众人注目。不过见二人衣着言行皆像贵家女,自是不敢上前唐突,可这又怎么拦得住李有。   李有是当朝丞相之子,年方十六,生得风流倜傥,远远一见梁依芸,便倾心得很,自觉身份不俗,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比的,当下轻摇纸扇就走了过来,“我瞧二位姑娘走了许久也是累了,这正是日头大的时候,不如去茶馆里躲一躲日头听一听曲。”   霍微君当下拉过梁依芸,将她挡在身后“若要歇息,我们自会歇息,不劳公子操心。”   李有只是轻声笑笑,“是小生唐突了。小生是丞相府上的,并不是什么恶人。只是方才见二位姑娘言吐不凡,心下有意结交罢了,还望姑娘赏个脸。”   谁料霍微君丝毫不卖丞相府的面子,“我若是不赏脸呢?”她见李有的眼睛一直往自己身后瞟,便上前了一步,将李有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   梁依芸躲在身后满心欢喜,她以为霍微君那贪玩的性子,别人邀请定是会前去的,如今却是将自己护得这么好。又低头看她握着自己的手,更觉安心不少,根本没有去听李有在说什么。   李有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纠缠。只是霍微君二人几次出宫皆被他撞上,甚至备了金钗玉佩,皆是精致的上品。只是梁依芸作为长公主,别的见识不多,对这些奇珍异宝见识得最多,对李有准备的东西更是不屑一顾,连正眼也不瞧一眼,冷声道,“我与微儿早已言明,并无结交之意,还望李公子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李有一听梁依芸那清脆冷冽的声音,越发上了心,哪儿肯罢休,“你们不给我一个机会,怎知我不是个好友呢?”说着竟是向梁依芸走近了一步,梁依芸不曾后退,霍微君更是不会,只抓住李有伸出的手腕用力一摔,将李有摔倒在地。   李有才摔倒,他身后的小厮立马就冲了过来。这几个小厮也只是有点皮毛功夫罢了,却是连霍微君的身也近不了,霍微君几招便将他们放倒,拉着梁依芸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若你们还摔得不过瘾,可到将军府寻我,霍微君奉陪到底。”   一语一出,街上众人皆知,这身手了得的小姐是霍将军府上的千金,对霍家更是夸赞了一番,连女儿都养得这般不凡,果然是世代为将的。没过两天,京城里便满是传言,这霍小侯爷虽是个女子,品貌不凡,身手更是不凡,这长公主还真是赚到了。   梁依芸身边的常儿与梁依芸一般大,常常打听些霍微君的事给梁依芸听,将这话传到了梁依芸耳里,梁依芸面上并无什么变化,“他们只见了她那几面,便妄下定论,却不知她是个贪玩的人。”心里却是想着,你们口中这般好的人,却是她的驸马,你们也只能看看罢了。脑子里又想到霍微君这几次将她护在身后的模样,脸上微微一红。   常儿知道自家公主对这驸马着实上心,便将听到的另一件事也告了一番,“只是驸马也太不懂顾忌了。虽说都是女子,可她总是与思安郡主一起玩,难免叫人多想。儿时便罢了,如今都十二了,她又是自小与公主您定了亲,昨夜里竟还与思安郡主宿在一处。”   常儿还没埋怨完,梁依芸便打断了,阴郁的脸不知是在为何发怒,“她好歹是个侯爷。郡主侯爷的事,岂是你可以非议的。况且两个女子宿在一处又有何不妥?”   常儿依旧不平,“可是她……”   “好了。今日我没心思看书,出宫走走吧。你命人准备一下。”梁依芸烦躁地扔下了手中的书,坐在镜前任由常儿给自己打扮。   “那要跟驸马说吗?”常儿见梁依芸一脸的不快,心下更是埋怨其霍微君来。梁依芸轻轻嗯了一声,“不跟她说,父皇是不会让我出宫的。到时我们别理她就行了。”   常儿一听,立马开心地应下了,“活该气死她!”   梁依芸出了宫门的时候,霍微君还没到,却是见到了李有。原是李有并不死心,知道霍微君的身份后更是来劲,派人跟踪梁依芸,见其进了宫,才了然,原来是个公主。他却不曾想到这会是长公主,朝廷内谁人不知长公主为人冷淡,从不与同龄人玩耍,准驸马霍微君还是与郡主的关系更好些。   他是万万猜不到,梁依芸会跟霍微君出宫玩耍的,便派人日日守着,这日下人见霍微君出了宫,连忙跑去找他,他自是快马加鞭赶来,一见霍微君不在,心下松了口气,“小姐,既然我们如此有缘,几次偶遇,不如一起去湖边走走吧。”   梁依芸哪里会理他,正欲出言呵斥,却见霍微君远远走来。她立马改了态度,“我也正想去湖边走走,如此便劳烦公子了。”   李有原本是不准备她答应的,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说服,谁知她竟爽快应下,心想,这小公主定是对自己有意,只是碍着那霍微君才误了与自己的相会,今天得了机会,定是要好好把握,谁料一转头,霍微君就到了跟前,他冷哼一声,将手上的扇子往前一打,“小姐,请。”   梁依芸便往前走去,霍微君赶紧上前,“你怎么与他一起?”梁依芸却并不搭理她,只顾往前走着。霍微君也不气,只在一旁跟着。   李有想着,霍微君一直在边上跟着,这小公主定是不好与自己定情的,要想法子甩掉她才行,便命人去找他的好友张添过来。   第 3 章   待李有带着二人到湖边小亭的时候,张添已经等在那里了。李有向张添使了个眼色,张添便知其意,又见霍微君五官精致,尤其鼻子挺翘惹人爱,心下便觉得李有仗义,立马跑到霍微君边上殷勤地介绍起自己来。谁知霍微君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一双眼紧紧盯着梁依芸。   张添又细细看了梁依芸,梁依芸脸上并无表情,只眼睛里天生带了两分笑意,叫人沉迷,又见朱唇玉面,年纪轻轻便有倾城之色,心下便有些了然,难怪李有也会这么着急。只是他更喜欢霍微君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当下也不恼霍微君对他的漠视,依旧凑上跟前,“我知前方有一家店,里面多是精致的匕首刀剑,小姐可有兴趣一同去看看?”   果然,霍微君转过了脸,张添便以为自己猜对了佳人的喜好,只是如他这般想的也不知他一人,梁依芸虽故意不看着霍微君,可是眼角的余光全围着霍微君转,她见霍微君果真有几分兴趣转过了头,心下更是不喜,难不成自己还比不上几把匕首?竟是丝毫不觉自己这莫名其妙就不理不睬的,会不会叫霍微君难过。   霍微君却是又冷冷地转过了脸,只盯着梁依芸看,她也不等张添开口,便道,“那家店是我的,里头的东西都是我把玩不要了的。”   梁依芸一听,十分惊讶,“父……父亲竟是同意你开店?”为防官员中饱私囊,为官者一向是不准经商的。   霍微君见梁依芸总算搭理自己了,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向前走到了梁依芸跟前,“他说多挣点钱给你花也好。”她的声音很轻,李有二人本不用心在听,竟是没有听见。梁依芸却是觉着耳根子有些发热,“就你那铺子能挣多少钱。”   “往日我给你带的小玩意儿可都是那里头挣的钱买的,还有那些书和零嘴,那可不便宜。”霍微君想着自己的铺子小有收成,颇为得意。   梁依芸轻哼了一声,“那你怎从不带我去看看?”   “那些东西你又不喜欢,况且你见过的都比那些要好,并没什么好看的,也就没带你去过。”霍微君仔细解释着。梁依芸哪儿是真的想去玩,她只是想看看她送给霍微君的匕首,可是被她拿出来变卖了,又不好意思明说,找了别的由头生气,“那你也不与我说,你经营了个铺子。”   “还不是怕你骂我贪玩,你可是比我的夫子还严厉。”霍微君小声地埋怨着,“我还有件事瞒着你,不过想来应是差不多了,你跟我去看看?”   梁依芸一听,自然是极有兴趣的,当下便要跟着霍微君走,李有见了怎肯罢休,连忙出来阻挡,霍微君只皱着眉头一瞪,他也只好让开身去。张添打趣他连个小丫头都怕,李有冷哼一声,“若不是卖将军府面子,我岂会怕她?你可知另一个是谁?那可是宫里的。”   张添眼珠子一转,“难不成你还想尚公主?”   李有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这要看她是不是受宠的公主了。若是个不受宠的,我何必做这憋屈的人。”   张添呵呵一笑,“最受宠的已是有主儿了,就是你怕得要死的那个,你还敢与她抢不成?”   李有并不接他的话,“也不知这是哪位公主,按理霍微君也算得上她的姐夫,这般要好倒不怕长公主吃味。”张添细细一想,“想来也只有二公主三公主是这般年纪的,她们都是女子,自是不会有人多想的。可惜了这样两个人因着政治白白守活寡。”   这边两人并不管李有二人想什么说什么,来到了一家玉器铺里。   霍微君才进了铺,便被掌柜的迎进了里间,“姑娘,你稍等。”说着他就到了后头,过了半晌,捧着一个盒子回来,打开盒子,却是一对一模一样的银镯,上面嵌着几粒圆圆的宝石,掌柜的特意点了灯,那宝石被银丝包裹着,熠熠生辉。掌柜的又赶紧说道,“还有两粒宝石不曾嵌上去,姑娘明日来取该是好了。”   梁依芸拿起手镯细细看了看,整个手镯便如一根藤条,上头错落着几颗大小不一的宝石,又用银做成细藤将宝石包裹在其中,做工极其精致。一对手镯放在一起,宝石的位置竟能拼成两条北斗七星。盒子里还躺着两颗小宝石,再看镯子上果然各有一个小凹槽不曾填满,不禁感叹,“这镯子果真不凡。”   “姑娘奇思妙想,也叫老夫开了眼。”掌柜的接过镯子收好,还是忍不住夸了霍微君几句,霍微君两人要走,他才将镯子又捧回了后头。   出了铺子,霍微君才与梁依芸解释,“先前你打碎了圣上送你的宝石难过了许久,我瞧着也是可惜,向常儿要了来。那银镯原本是圣上赏给母亲的,被我讨了来,做了这一对。你一个我一个,倒是挺好。”说着,言语间便有些讨赏的味道。   梁依芸果然忍不住笑了,心里对那镯子更是期待,想着自己在霍微君心里,到底是与别个不同的,“那你为何要做一对,你一个我一个?”   霍微君先是一愣,她似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宝石本就是你的,我原本也只是想做成什么弥补一番。恰好母亲这银镯是一对,我脑子里想着镯子做出来定是漂亮,不如你一个我一个。”霍微君老老实实,梁依芸可不满意她的回答,“那你去思安那里讨个宝石做成一对,她定是愿意的。”   霍微君还果真煞有其事地思考起来,梁依芸甩下她就往前走,霍微君赶紧赶了上去,“我思来想去,与她带一对镯子总归不好。”   梁依芸停下脚步追问道,“有什么不好?”   霍微君抿了抿嘴,“我也说不清有什么不好,只是这样觉着罢了。”梁依芸也不与她纠结,“你上次说要带我去吃云吞的,快带我去!”两个人果然提起吃的来,便什么也不顾了。   第二日,霍微君取了镯子便给梁依芸送来了,梁依芸神色淡淡地将镯子戴在手上,又与霍微君聊了几句诗,霍微君便道,“我于这方面实在是比不上你。不过我听几个小子说,有些闲书上的诗句写得亦是不凡,值得推敲。那些诗句你定是没有瞧过的,我下次帮你去寻几本来。”   “我也听闻有些才子高中不得,就爱写些杂书,只是那些书尽是说些情情爱爱的,上不了台面,宫里府里不得流传,你要去哪儿寻?”梁依芸成日在宫内,也算是博览群书,早就听闻有这样的书,却一直不得机会一见。   “宫外自是比宫内方便些的。军营里鱼目混杂,那几个小子既然知道,定是看过的。我去问问他们。”霍微君自己对这类书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想寻来让梁依芸开心罢了。   两人聊了几句,霍微君便回去了。梁依芸就拿着镯子看来看去,似是要琢磨出上头每一条纹理的走向与意义。   常儿见了她这般痴情的模样,忍不住打趣,“常儿没读过多少书,却是知道有一个词叫‘睹物思人’。”   梁依芸红着脸将镯子戴回手上,“你胡说什么!这是微儿送的,我与她皆是女子,怎么会思念她。”   常儿却是一副懂很多的模样,“公主你定是不知,宫里头那么多宫女,私底下形同夫妻的也是有的。再说了,你不也与我说过,有许多公子家里头都养着娈童,有那‘龙阳之癖’,那女子定是也有的。”   梁依芸自然知道常儿不过是知道宫女里有些什么,在这里老气横秋地装大人,“那些人,有些不过是为了互相扶持生活,有些只是为了玩乐,哪儿有什么感情的。”   “我看未必。”常儿嘟着嘴不肯承认自己并不懂,梁依芸便懒得理会她,只是她的话叫她有些迷惑,难不成,自己对霍微君果真有些什么不同的感情?可是,什么是喜欢呢?   没过几日,霍微君就送来了应承过的杂书。里头情情爱爱的事,正好解了梁依芸的惑,一时之间,梁依芸捧着这些杂书手不释卷。   常儿见她看得这般着迷,便忍不住讨几本来看看。梁依芸对她本就宠信,并不拿一般的下人看待,自然应了。两人看了几天,几下合计,竟是下了诊断,梁依芸果然对霍微君有什么“非分之想”。   梁依芸倒是淡然,“她本就是我的驸马,纵是我对她有什么想法,也实属正常。”   “那是自然,她能得公主青睐,是她的福分。”常儿自小对梁依芸崇拜有加,忠心耿耿,这也是梁依芸待她亲厚的缘由。   “谁知她稀不稀得这样的福分,我看她倒是更喜欢思安些。”梁依芸前一刻还信心满满,下一刻便妄自菲薄起来。   “她定是喜欢公主的,不然怎么费尽心思与你做这么多事情,又常常得了空就往宫里跑。虽说她与思安郡主走得也近,我看定是思安郡主寻的她,她不好意思推脱罢了。”常儿怎会相信有人不喜欢她家的长公主而去喜欢别人。   “先前是你说她只顾与思安一起玩,如今又说她是被迫的。我到底该信你哪句?”梁依芸着实有些无奈。   “自然是喜欢公主这一句。我这几日看这些书,觉着驸马待公主比书上这些公子哥要上心多了,再细细回想,她对郡主只有闺友之谊才是。”常儿说起来头头是道,见梁依芸并不十分相信,索性破罐子破摔,“公主你这般不信,不如你去试探一二。”   “试探?”梁依芸脑子里琢磨了一会儿,“也并不是不可。”   多年以后,梁依芸常常后悔当时自己听信常儿的胡说八道,做出那些叫人悔不当初的事,幸好霍微君的反应迟缓,想不到自己当时的特意为之。   第 4 章   这日,霍微君又给梁依芸送闲书来了,梁依芸便拿着书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霍微君则是拿着一根木簪子正用小刀刻得小心翼翼。   梁依芸斜眼瞥了她两眼,她亦是没有察觉,梁依芸便冷冷咳了一声,“你这又是哪儿学来的,你爹也不怪你不务正业么?”   霍微君并没有抬起头,用嘴轻轻吹了口气,又小心刻着,“我前日里见大嫂嫂头上戴着一根木簪子,好看极了。你也知道我对这些小东西喜欢得紧,便问她是哪家店里买的,原是她的丫头雕的,我便央她教我,家里多是不用的沉香,想着雕几根玩玩。”   梁依芸轻飘飘翻了一页书,“你平日里也不戴,那么多小玩意儿收集得倒是比我还多些。”   霍微君将手中的木簪子递了过来,“你看看还好看吗?”梁依芸也不接,看了两眼,虽不精致,却是小巧可爱,“第一次的做工,也算是不错了。”   霍微君笑呵呵收回木簪子继续打磨着,“这可不是第一根了,你不知道我雕的第一根多丑,得亏我娘说心意重要,竟是讨了去,定是为了安慰我的。”   梁依芸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这一根可是有人要了?”原本正想说不然自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谁料霍微君十分得意,“这可是思安早早便定好的,哈哈,看来我也是炙手可热的匠师了。”   梁依芸看了看窗外,微微转了转身,不再对着霍微君,“我看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罢。”   霍微君煞有其事地看了看窗外,“我才坐了没一会儿,你怎么就赶我走?”   梁依芸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我是怕耽误了你去康王府,这簪子差不多了,你该是急着送过去吧。”霍微君却是将手中的簪子放在怀里收好,“不急,还没磨好呢。况且,这叫下人送去便是了,没的要跑一趟。”   梁依芸转过脸,嘴角上扬带着笑意,却叫霍微君心里抖了一抖,慢悠悠说道,“怎么会是白跑呢?在康王府宿一晚,不是也挺好。”   霍微君见梁依芸这模样,愣了一下,又赶紧爬上软榻靠了过去,“芸儿可是生气了?”梁依芸耳根微微发烫,转过了脸,“哦?那你说说我是为何生气。”霍微君细细思索着,想来梁依芸是知道这根簪子要给思安开始不太高兴了,便想着定是簪子的问题。   “你定是气我把簪子给思安不给你。你大可不必为此生气,实际我原本就是想雕一根木簪给你的,可是这东西看着简单,实际并不简单,雕得差了我又不好给你,就想练练手,正好思安见了,说不如给了她,我才把这簪子给她的。”霍微君一解释,梁依芸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   “我这宫里簪子也不缺,你还是送给别人吧。这劳心劳力的东西,我是消受不起。”只是梁依芸一想到霍微君每每忙里偷闲给她雕木簪,心里就泛甜,嘴上虽是嫌弃,心里却是怕霍微君真的就把簪子给了别人,好在霍微君并不是那般愚钝的人,她与梁依芸青梅竹马,自然清楚梁依芸这性子,常常口是心非。   “我思来想去,若是你都消受不起,也就没有人消受得起了。若是你不要,我也只好扔了它了,可惜了那些被我雕坏的好料,这才调出个模样,也只能放一边了。”霍微君故意装作一副可惜的模样,果然梁依芸就顺着她的台阶爬了上来,“既然你都费了这么多心思,扔了未免可惜。你若是雕好了,拿来与我瞧瞧,若是还过得去,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是是是,我一定用心雕刻,你看我都随身带着,一有空我便拿出来看看,要想很久才舍得刻上几刀,这可是最好的料了。”霍微君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里头果然包着一根木胚,只是粗粗有点样子。   梁依芸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看了两眼,见这簪子果然比方才那根用心了许多,心里余下的气也就消了,“我看你今晚就宿在我这儿,若是你雕坏了,我好提醒你。”   谁知霍微君赶紧推脱,“不行的,我还有功课没有完成,明天一大早夫子就要过问的。”   梁依芸怎会不知这只是她的推脱之词,心里又是不高兴起来,“你若是急着做,我叫人替你把功课拿进宫来。如果拳脚上的功课,我替你夫子把把关,想来也还可以。”   “这不太好吧。”霍微君脑子里快速想着要如何说梁依芸才会放过她,却是根本想不起什么法子来。   “如何不好了?”梁依芸直盯盯地看着霍微君,霍微君有些心虚地瞥开了眼,“只是我感觉……还不到时候。”   梁依芸听了她吞吞吐吐的话,一时有些羞涩,却依旧不折不挠,“这还要等什么时候?那你与思安宿在一处就到时候了?”   霍微君挠了挠头,“她还小呢,又都是女子,一起睡也没什么的。”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我以后是要成亲的,现在就睡一起,别人知道了会不好吧。”把梁依芸的话堵回了肚子里。她细细一想,虽然两人都是女子,可毕竟是赐了婚的,应该要避避嫌的。   两人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梁依芸毕竟才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算有心试探,也不知该如何试探,只一味指使霍微君为她做事,倒是比使唤下人还得心应手,毫不含糊毫不见外。   这般过了几年,两人便到了十五年华,这年,思安定了亲,梁依芸才对她减了敌意。   两人原本还是一般高的,到了如今,已是霍微君稍稍比梁依芸高出一些了,每每霍微君得意于此的时候,梁依芸总是不甘心地泼冷水,“你别嚣张,我们都还未长定,没准我后头还能蹿一大截。”   霍微君看梁依芸那想生气又不好明着生气的模样,觉着可爱极了,嘴上却是不饶她,“不说爹娘那辈的了,单我三个哥哥,就比你那些皇兄们高出不少了。”   “你家这是异常的,哪儿有人长这般高的?”梁依芸本身并不算矮,其实圣上与皇后也是身长之人,梁依芸挺拔之姿在一众世家贵女里算是高挑了,可惜碰上了霍微君这个怪物。   “当然有了,我霍家一大家子都这么高。”霍微君十分得意地扭了扭头。武将本就身形魁梧,这霍家个个高挑,就霍微君的三个哥哥,比一般的男子都要高出大半个头来,这般看来,霍微君已是客气的了。   “高有什么好的,也没什么用处。”梁依芸争不过就只好换个方向,霍微君却是灵光闪现,“有用!”拉着梁依芸就站了起来,她往梁依芸身前一站,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鼻尖,“你看,我不用抬头就能亲到你的鼻子。”   梁依芸翻了个白眼,就势亲了一下霍微君的下巴,“那我还不用低头就能亲到你下巴呢,这算什么功用。”却又立马反应过来两人做了什么,脸上瞬间染了粉色,嘴上却是有些生气,“这又是你与谁玩过的游戏?”   “我没有与别人玩过,只是我方才一下子想起来的。”霍微君一边解释着,一边想着自己要如何取胜,只见梁依芸微微抬着头看着她,脸上红扑扑的,眼睛里有些羞涩有些严厉,她一时不由自主地亲了下去。   梁依芸的唇软软的,霍微君停留的时间便长了一些,梁依芸反应过来便轻轻推开了她,脸上满是潮红,有些透不过气来,“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怎么的,方才见你,就想亲一下。你不会生气吧?”霍微君看着梁依芸,一脸坦然,倒是叫梁依芸不好说什么,却又想弄清楚霍微君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你知道这是什么人会做的吗?”   霍微君点了点头,“我知道,情人都是这样的。”梁依芸见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便继续问道,“那你如何能亲我了?”   “我们成了年便会成亲的,不能亲吗?”霍微君想了一会儿憋出来一句,差点将梁依芸气晕过去,“那也得等我们成亲了以后才名正言顺。”   霍微君以为她气自己唐突,便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我一时没有忍住。我下次不会了,那,我们成亲了以后,我是不是就可以想亲就亲了?”她这一想还是有些期待成亲的。   梁依芸实在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人说她迟钝,她明明知道这举动是何意,说她不迟钝,却又这样叫人生气,“你想亲我,是因为我是你未婚妻吗?”   霍微君低下了头,脸上已是红透,梁依芸见她这扭捏的模样,觉着要等她开口许是要腿麻了,只好开口催促,“你方才还正气凛然的,现在又扭扭捏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亲你。”霍微君想着,幸好自己与梁依芸是有婚约的,不然自己如此孟浪,定是要被她赶出宫去的,不,该是会被砍头了。   梁依芸轻轻叹了口气,“那换个人与你有了婚约,你就想亲她了吗?”霍微君还认认真真思考起来,“我也不知道,若是我与别人有婚约,那我这些年应该是跟她一起玩耍的。我也不知道那会是怎么样。”   梁依芸虽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也不得不承认霍微君说的是对的。若没有婚约,霍微君怎会常常往自己宫里跑,纵是有缘交好,宫里又怎会与她们方便。不过那般的境况,自己或许也不会喜欢她了吧。   霍微君走后,梁依芸又开始惆怅,这霍微君好像是喜欢自己的,却又好像不是。常儿见自家长公主不是很开心,便有心开解,她自然知道,能叫长公主烦恼的,除了霍微君也没别人了,“公主,你这般试探,试探到你们成亲都试探不出什么来。”   梁依芸见常儿又要出什么馊主意了,并不是很想搭理,但是又还是想听听,“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法子。”   常儿并不说话,直接去书架子上找出一本闲书,翻了几页才递给梁依芸,“公主你看,这美人计可是可行?”   梁依芸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竟然还真的觉得可以试试,只是面上不好显出,摆出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哼,就她那个呆子?我怕她消受不起。将书拿走。”常儿见公主看不上自己献的计,十分失落地将书收了起来。   梁依芸却是在她走后,又到书架旁挑了《三十六计》来看。   第 5 章   霍微君与梁依芸一起的时候,身边总是没有人候着的,当下只她二人在房间里看书,霍微君并没有觉得丝毫不对,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戏本,看到好玩的地方还与梁依芸说上几句。   梁依芸手上拿着书,眼睛盯着霍微君在与她说话,脑子里却在想怎样自然地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她故意一收手,将杯子拖到了桌沿,眼看着茶杯倒下来就要摔到地上让她受到惊吓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惊吓的表情,霍微君却是伸脚勾住茶杯,轻轻一台,茶杯就稳稳当当到了她的手里,里面的水都不曾洒出。   梁依芸见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空,自是不高兴,“小侯爷还真是身手了得。”霍微君还道她是在夸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雕虫小技。”她将茶杯放得里头一些,梁依芸想着这是摔不到地上了,若是撞翻了将自己衣裳弄湿,也是一个法子,想着便又耐着性子琢磨起时机来。   梁依芸趁着起身换书的档儿,故意撞了一下桌子,那杯子才要倒下,霍微君眼疾手快将其扶正,“好险啊。差点就要打湿你衣服了。”   梁依芸气不打一处来,就势坐进了霍微君的怀里,“我好像头有些晕。” 梁依芸在怀,霍微君手都不知该放哪儿,竟是一本正经抓起梁依芸的手把起买来,“芸儿脉象矫健有力,并无大碍。”   “矫健有力?”梁依芸觉得自己就快被这人气死在这儿了,索性拿起茶杯往自己身上一泼,又把锦帕往霍微君手里一塞,“哎呀,我的脉搏太过有力,竟是控制不住了。你快帮我擦擦。”   霍微君一时反应不过来,根本来不及想梁依芸此举的意图,拿着锦帕替梁依芸擦衣服,可梁依芸打湿的是胸口,霍微君擦了几下,才觉出不对来,又实在不好意思再替她擦了,只好干咳一声,“你还是换件衣裳吧。”   梁依芸也有些羞涩,站起身来要换衣裳,见霍微君似是要出去,连忙阻拦,“你要去哪儿?”   “我叫常儿来伺候你换衣服啊。”梁依芸怎么会叫就要到嘴的鸭子飞了呢,虽说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可她这一出去就前功尽弃了,心一狠一咬牙,“没事,就这样换吧。”   霍微君只好又坐了回来,她就见梁依芸拿了衣服走到了屏风后面要脱衣服,霍微君脸上一红,赶紧转过脸去,又立马想到方才替梁依芸擦湿衣服时的手感,又偷偷偏过脸去看。   屏风上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霍微君却是看着入了迷,梁依芸唤了她一声,她才惊醒过来,原是梁依芸喊她进去帮忙。她红着脸转过头,“这不太好吧。不然我还是去叫常儿进来吧。”   梁依芸也是红透了脸,可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我们都是女子,又有何关系。快点吧,我等会儿都要着凉了。”霍微君也就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原本她以为梁依芸是外裳哪处穿不好,谁知她才穿了小衣,“这小衣的结我怎么也打不好。”   霍微君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闭着眼就伸出手去,却是没找对地方,梁依芸脸上都要烧起来了,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嗔怪道,“摸哪儿呢!”   霍微君赶紧睁开了眼睛,手却是不怎么利索,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悄悄往上瞟,梁依芸虽年仅十五,却是发育得极好,小衣将她的胸托着,有种呼之欲出的意味。霍微君一时有些看呆,梁依芸怎会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原本她羞愤欲死,却是突然转过弯来,霍微君这般模样,岂是对自己无意的,几个思索间,便胆大起来,只轻轻低声责怪,“看什么呢!”   霍微君连忙将自己的眼神移开,将衣结打好,又帮忙将衬裙和外衣穿好,只是脑子里满是方才见到的风光,浑浑噩噩的,梁依芸一声惊呼,她才醒了过来。“你流鼻血了。”   霍微君赶紧拿手去擦自己的鼻头,果然流血了,便觉得很不好意思,拿手胡乱擦了几下,梁依芸将她拉到桌子旁,用锦帕沾了茶水,替她擦干净,“你呀,还跟小孩子似的。”她既是心里确定了霍微君的想法,自是不再急躁,想着,大不了就等这破小孩儿几年,等她自己觉悟了。   “过几日就要秋猎了,今年准许女子也可去呢,你去不去?”霍微君对梁依芸的温柔很受用,梁依芸不是个温柔的人,哪怕是对着她,也很难得。   “当然是要去的,这次秋猎开特例本就是为了你,你若是不去,那些世女小姐指不定怎么编排我。”梁依芸虽然没有点透,霍微君却是听得明白。她一向很听梁依芸的话,这是众所周知的,如果她不去,那些人定是以为梁依芸不肯去,当然就得把怨气撒在她身上,虽说不敢明着与长公主对着干,可是编排几句也是逃不了的。   而于她来说,梁依芸不去的话,她也是不怎么想去的。霍家一直以来把狩猎当作贵族世家的游戏,对于武力的展示或是锻炼,并没有多大作用,况且这次,她爹已经说了,想来是圣上想要看看他女婿是什么实力,这几年边疆不是很太平。   “那你可得跟紧我了,那箭飞来飞去的不长眼。”霍微君板着脸十分认真,梁依芸忍不住笑了一下,“知道了我的霍将军,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呀,你可是我的驸马爷。”   霍微君十分得意地仰着头,“现如今可是连三哥都打不过我了呢!”   梁依芸有些担心她这爱显摆的性格,“你到时候切莫贪功,你意思意思别丢你霍家的脸就行了。”霍微君想了想,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模样,“那我霍家的脸到底是多少呢?”   “这可不是儿戏,你若是大显身手,有心的少不得要撺掇你去边疆的,你也知道边疆境况如何。你家三个哥哥都在外头呢。”梁依芸揉了揉霍微君的脸,叫她认真一些。   霍微君扭扭捏捏地不肯应承,“可是你父皇还在上头看着呢,我若是太差劲了,他要给你换个驸马怎么办?”   梁依芸笑着拿手指点了点霍微君的脑袋,“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若是父皇想换驸马,还管你能力如何?你是女子他都不顾了,他还顾得了那么多?要我说,你还是好好护好你这条小命,好好护好霍家别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你这驸马的位置定是稳稳的。”   霍微君还有些不服气,“可我见那些人总是嘲笑你要嫁个女子,我想证明我不比男子差,你嫁给我并不差。”霍微君见她们推崇的那些男子并没什么过人之处,除了会做几首酸诗长得人模狗样以外,既不能保家卫国又不能出谋划策,甚至不能凭一己之力照料妻小,怎么就看不上要嫁给自己的梁依芸呢?   梁依芸毕竟是宫里的人,比起霍微君来沉得住气多了,她一向是个冷淡理智的人,也就在霍微君的事上总做出一些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你到底好不好,又何须证明给她们看?那些说你不好的,只因你一个女子的皮相罢了,她们又何曾真正看过你除却皮相身份以外的样子,你若是男子,只怕霍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霍微君见梁依芸夸自己,平日里习惯了自夸被她埋汰,当下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那三个哥哥如此威风,也没叫门槛踩烂呢,我怎可能。”   “你大哥哥二哥哥不及你俊美,你三哥哥又没有你的细心体贴,作为夫君来选,你自然是上上选。”梁依芸嘴角微微上扬着,霍微君笑得开心,“思安也这样夸我,看来平日里我娘说我比三个哥哥好,不是哄我的。”   梁依芸一听,脸上笑意不见,心里却是恨得咬了咬牙,“是么?思安这般夸你,可是想嫁入霍家做个将军夫人?”   霍微君一听,一脸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梁依芸哪儿还坐得住,“难不成是真的?”霍微君一见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用手捂住嘴,不肯说话。梁依芸有些着急,“那你是如何看待的?”   霍微君依旧捂着嘴摇头,只推自己不知道,梁依芸连问几句她皆不开口,便急得落下泪来,却是不想,霍微君作为驸马,纵是要纳妾,也是要公主首肯才行的。   霍微君见她方才还好端端的,突然便落下泪来,连忙去哄,“你别哭呀,你哭什么?”梁依芸拍开她的手,“你不是不理我吗?你还管我是哭是笑。”   霍微君赶紧从怀里掏出锦帕,替她细细擦去眼泪,“我答应过思安不告诉你的。”   梁依芸见她欲瞒着自己,越发生气,站起身来欲将霍微君推出门去,霍微君被推至门口不肯再动,“那你问吧,你反正已经知道了。你别推我了。”   “我也不想知道别的,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的。”梁依芸看着霍微君,眼里还闪着泪光,霍微君并不太知晓梁依芸为何反应这般强烈,“我自然是乐意的,日后她嫁进府来,我们玩起来倒也方便。况且,我于她也熟悉,知道她的脾性,总比别个好。”   “好个总比别个好。那你还呆在这儿作何,你还不快回去陪你的自家人。”梁依芸说着又要推搡起她来,霍微君赶紧拉着梁依芸回到桌边坐下,“你这般不乐意,难不成你也喜欢三哥?”说着又是恍然大悟,“难怪你以前总不待见她。”   梁依芸听了霍微君的话,一时没有反应,霍微君只当她是默认,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方才还说我是夫君的上上选,原来还是哄自己的话。梁依芸见她一副难过的模样,自然知道她想什么,“你是说思安喜欢的是你三哥?”   “是啊,三哥好像也挺喜欢她的,等三哥这次回来,爹就要去议亲了,你还是早点断了念头吧。”霍微君一脸不高兴不乐意地说着,梁依芸心里却开心了,“你瞎想些什么,我以为她喜欢的是你。”   梁依芸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谁知霍微君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我可是女子,她怎会喜欢我。”梁依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她想嫁给你,好跟你一起玩着方便。那我就变成弃妇了。”   霍微君倒是很接受梁依芸这胡诌的说法,“不是不是,她喜欢的是三哥,等她进了门,我们以后见了她都要叫她三嫂呢。以后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玩,不过你打小便不待见她,许是不想一起玩的。”   “我哪儿有不待见她,我只是不太清楚你们在一起玩什么。”梁依芸怎肯承认自己因为霍微君吃味,是个爱嫉妒的人。   “也没什么,我们常一起打络子,她比较厉害,我也只是跟着玩儿的。”霍微君想想梁依芸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果然梁依芸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嗯,我不大有兴趣,看来我们仨是不能一块儿玩了。”   两个人又聊了许多秋猎的事,一起用了晚膳才散去。   第 6 章   今年的秋猎特准女子参加,各家的小姐们都是精心准备,若是能在秋猎中相看中哪个公子少爷,也不失为一段佳话。虽每家只有一个女子的名额,可这阵仗也是小不了了。   队伍最前面自然是将士了,后头紧跟着是皇上皇后带着一众皇子公主,霍家都不在京内,只霍微君一人,便安排她与长公主一起,她骑着马跟在公主的马车旁,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到了地方安顿一番便是不早了,后头的人拿着早早就备好的吃食上来,一一布好。梁依芸自然是留霍微君下来一起吃的,其他公主也不好意思在这里杵着,都到了别处。   霍微君见饭菜都还有些温热,便赶紧给梁依芸夹了一些,“你快些吃,待会儿都要凉了。这本就是热过一次的,再热就更不好吃了。”   梁依芸点点头,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起霍微君夹来的菜,余光瞧见霍微君频频向那桂花鹅掌伸筷,心里便很开心,“这鹅掌好吃吗?”   霍微君嘴里正在嚼,便点了点头,等吞下了嘴里的食物才开口,“倒是挺合我胃口的。你也多尝尝。”说着就给梁依芸夹了一只鹅掌,梁依芸又将碗里的鹅掌夹到了霍微君碗里,“我不喜欢吃这个。”   霍微君夹起鹅掌咬了一口,“我记得你小时候去我家,还与我抢过这道菜呢,怎么不喜欢吃了?”这道菜一只都是霍微君喜欢吃的,梁依芸小时候去将军府作客,也觉得好吃,她以为霍微君不论看在自己未婚妻还是长公主的份上都要让自己一下,谁知丝毫不让,小孩子也就抢起来了,回头还被嬷嬷说教了一通。   “不抢了你难道便吃不下了?”梁依芸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鱼,向霍微君开口道,“我要吃鱼。”霍微君立马在鱼肚子上夹了块鱼肉,又仔细检查一番才放入梁依芸碗里。   她见梁依芸将鱼肉吃了,又夹了几筷子到碗里,细细挑起鱼刺来。本来这是常儿要做的事儿,她站在一旁见驸马爷伺候得很好,丝毫没有要上前揽活的意思。反正公主的意思不就是让驸马挑刺么,自己何必凑上去讨人嫌。   直到梁依芸摇头说不要了,霍微君才认真吃起自己的饭来,一盘鹅掌通通入了她的肚子,“这御厨果然不一般,这鹅掌做得比我那院里的小厨还要好吃呢!看来我以后要多去你宫里蹭饭吃。”梁依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常儿一边叫人收拾碗筷,一边叫人端来热水,伺候二人擦手擦嘴。   用完午膳也没多久,秋猎便开始了。一番仪式过后,梁皇说了几句话,又定下了此次秋猎的奖赏,一阵鼓响,秋猎算是正式开始了,多少年轻俊杰伴着鼓声就冲进了林子里去。   霍微君并不着急,坐在马上,慢悠悠入林子里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自然是来找梁依芸的,“我带你一起去玩玩吧。”梁依芸还没说话,霍微君已经伸出手来,梁依芸便站起来将手搭在霍微君伸出的手上。霍微君向上一拉,梁依芸稳稳地坐在她的身前,霍微君轻轻一夹马肚子,那马便嗒嗒嗒地跑进了林子。   公主和皇子都是有骑射课的,霍微君待她适应了以后,便加快了速度,耳边的风呼呼吹过,没一会儿就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霍微君将背上的弓取下,递给梁依芸,“你先前说的,叫我低调一些,不如你来打,打多打少都算我。”说着又将箭筒往前挪了挪。   梁依芸接过弓,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拉满,立时对准了一旁的草丛,“咻”的一声,便有什么应声倒下,“你倒是会偷懒,我出力,你得功劳。”跟在霍微君身后的小厮立马上前去捡被射中的兔子,霍微君已经又向前去了。   两人走走停停,并没什么比赛的样子,霍微君也射了几箭,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梁依芸见她很听自己的话,此次出来又处处护着自己,心里自然是甜腻腻的,微微转过身,在霍微君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霍微君只一手摸着被亲过的地方,痴痴笑着。   两人如此随意,这战果自然也是平平,堪堪取得末尾的奖赏,众人自然晓得霍微君的实力不容小觑了。梁皇见两人感情深厚,霍微君又是比一干公子哥强多了,心里也是满意。他心里总归对梁依芸有些愧欠的,见梁依芸喜欢,才心安一些。   秋猎过去也没几日,霍君庭便回了京。霍微君很奇怪,若是早一些回来还能赶上秋猎,这朝中无事,边关又不曾告一段落,为何要回来。霍微君自然是这般去问了霍君庭,霍君庭也不瞒她,“听爹说,是圣上查到禁卫军里出了问题,有些担惊受怕,明着叫我回来张罗婚事,找机会让我暂时顶了领军将军的职。”   “他不是忌惮我们霍家,还敢将禁卫军交到我们手上?”霍微君想着,要三哥顶领军将军的职,想来问题有些严重,叫圣上不惜将最后的兵权都交到了霍家手里。   “他心里清楚,我们霍家最是忠心的,到了紧要关头,霍家一家独大也总比丢了命好,你又是要当驸马的,我看这事过去,这禁卫军八成是要交你手上的。”霍君庭仔细与霍微君分析着,“我待会儿可要考考你的功课,爹和哥哥们都在边疆,你和娘都靠你自己呢,若是偷懒不学好,叫我们怎么放心。”   “三哥你怎么还没成亲就跟当爹的一般了。我看你呀,趁在京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为霍家开枝散叶比什么都强。”霍君庭比霍微君大了七岁,自小在军营长大,霍勇更是将他时刻带在身边,平日里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小魔王,只在妹妹跟前一副成熟稳重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还说起我的事来了?爹说了,这次我回来,定是要留几年了,他打算让你去西边磨练几年。爹也真是的,就让你什么都不学,跟那些公主小姐们一样呆在绣楼里不好么,我们三个哥哥自然会护你一世的。”霍君庭实际是怨念,自己好不容易回京可以跟妹妹呆一处了,爹就这样把妹妹叫到了西边,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居心叵测!   “我觉得爹这样教我挺好的。虽然你们会护着我,可是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也不贪心,我就想护着她就行了。”霍微君其实本就打算去边疆看看的,纵是爹不同意,她也要偷偷跑去北边投奔大哥。如今霍勇的决定算是正合她意。   “嘶——我的心好痛啊。我这么心心念念的宝贝妹妹,都不想着保护我,只想着保护别人。”霍君庭一手捂着胸口,装作很痛心的模样。   “哎呀,三哥,你们我当然是放心上的啦,怎么这样挑刺呢!”霍微君一手捂着脸,一手去敲霍君庭,霍君庭哈哈大笑,“那我可得躺家里等我的妹妹保护我了。”   “你再这样,我就要告诉娘了!”霍微君拿出拿手锏,霍君庭果然不再笑他,直讨饶,“我不敢了不敢了。”   果然没几天,梁皇就以霍君庭要筹备婚礼为由,命他暂留京都当值,任禁卫军领军将军,而原本的领军将军降为副职。霍君庭这些年积攒下的军功,横空得了这个职位,没人敢出来说个不服。   霍微君想着,既是梁皇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了,那为何不直接办案,而要这样七拐八拐的,想来这搞出问题的人不是一般人,她将想法对霍君庭说了,霍君庭直夸妹妹,“果然我霍君庭的妹妹不是个简单的!我猜想是二皇子,你与长公主联姻以后,我霍家就算是太子一党了,太子近几年又兢兢业业不曾有什么过错,他走兵权也不行,走文臣一路也不通,自然就会想赌一番。”   “我也听说过,早些年他也是储君之位的预备人选,只因太子的嫡长子身份占了优势。只是皇后不受宠,二皇子母妃李贵妃很受宠,舅父又是丞相,太子之位并不稳。只后来长公主与我定了亲,太子之位才稳妥起来,太子便安心收揽文臣之心,如今也算是民心所向。”霍微君并不是对朝政一无所知,霍君庭听了点了点头,“所言不差。二皇子低估了梁皇的手段。”   “其实太子是个仁义之人,他若是安安分分的,日后当个逍遥王爷也未尝不可,如今这般,想来贬为平民也是最好的结局了。”霍微君叹息着,很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利欲熏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二皇子果真为了皇位能狠心弑父,残害手足吗?   “若是人人都懂知足不贪,那我们霍家就有的闲了,边疆那些人可不也是不知足才这般的么?”霍君庭还没感叹完,霍微君便打断了他,“三哥,我想这几日都呆在芸儿边上,若是禁卫军有问题,我也不放心。”   霍君庭实际是十分不同意霍微君在这个当口往宫里钻的,但他又明白硬拦着霍微君不准她进宫,也是拦不住的。可是一想到,这宫里迟早有一场硝烟要起,很是犹豫。霍微君自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赶紧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撒娇道,“三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又不去管别人,我就管芸儿。”   霍君庭才不信霍微君到时候能做到“不管闲事”,特别是自己在前线对仗,她没准脑子一热就冲出来了,当下拒绝,“这宫是不能进的,不过我可以向圣上提议,让长公主到我们家里来小住。想来圣上也是会同意的,将军府有你坐镇,哥哥这在宫里便也放心了。”   霍微君听了连忙点头答应。   梁皇听了霍君庭的提议,自然是同意的,霍家将自己的女儿这般看重,也就放心把兵权交给霍家了。果然列祖列宗一直留着霍家是有原因的,民心所向是一回事,实力雄厚是一回事,就忠心肯干这一条,叫帝王如何舍得狠心。这番一思索,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赐婚是十分明智的。   当下便随便找了个由头,让梁依芸带着常儿去了将军府。暗地里还送了许多赏赐过去,明面上说着是梁依芸贴身要用的物件,霍微君一打开箱子,满箱的珠宝差点闪瞎了眼,“我倒是不知道芸儿贴身喜欢用这些物品呢!”   梁依芸听霍微君的打趣,翻了个白眼,她自是明白这次霍君庭入宫办事,又让自己到将军府“修养”,定是有些什么要发生,只是宫里呆久了,她便习惯了少问多想,这宫变的事猜得七七八八,面上风轻云淡的,似乎对这些丝毫不挂心,“你又不是不清楚,这是父皇借我的手给你们将军府的赏赐。看来三哥很得父皇的心。”   “既是赏给三哥的,应该抬到他屋子里去才对,抬到我屋子里,我还以为是嫁妆呢!”霍微君一脸失望,梁依芸如何看不出她是装的,只在软榻上坐下,“既然嫁妆都搬来了,那驸马还不快来伺候本宫。”   “来了!”霍微君赶紧走上前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上,又蹲下身子去给她捶腿,“小人定是鞍前马后将公主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梁依芸顿时又来了兴致,“你知道驸马都是怎么伺候公主的么?”   霍微君被问楞在了那里,梁依芸也就不再追问。   两人陪着霍夫人一起用了晚膳,又一起在将军府逛了逛,将军府人口简单,除了霍夫人霍微君,主人家便只有微君的大嫂和小侄子在了,府邸也是简单大方,多是练武的器械与场地,梁依芸四处逛了逛,也就回屋了。   原本是收拾了客房的,只是梁依芸想与霍微君同住,其他人也就随她们了。   两人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霍微君都没有睡着,梁依芸在黑漆漆的夜里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她担心宫里的哥哥,想要开解一番,“怎么了?”   霍微君倒是有些吃惊梁依芸还没有睡着,轻轻“啊”了一声,转过脸来看着梁依芸,一脸认真,“我在想驸马要怎么伺候公主。”   第 7 章   梁依芸听了霍微君的话,脸上一阵红,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闭上眼装作要睡着的样子,霍微君怎会让她得逞。   “你知道吗?”霍微君发挥着虚心好学的优秀品质,歪过头问着,她也不管梁依芸已经闭着眼了,她一直盯着梁依芸,梁依芸也不好意思再装睡下去,明明前一秒还在讲话的,只好睁开眼睛,看见霍微君看着自己一脸好学的模样,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又没有招过驸马,我怎么知道。这应该是你这个作为驸马的功课才是。”梁依芸还想着把霍微君糊弄过去。   霍微君略一思索,还真觉得有些道理,“这倒也是,只是我们离成亲也不远了,怎么也不见派人来教我?万一我伺候不好该怎么办?”   “你便放心吧,你伺候不好,我也不会把你拖出去砍头的。”梁依芸暗暗松了口气,难道习武之人果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你是宽以待人,我要严以律己!你嫁给我就已经够委屈了,我一定要把你伺候好,让你少受点委屈。”霍微君倒不是个爱偷懒的人。   梁依芸伸出手扶在霍微君的脸上,认真地看着她,“我嫁给你不委屈,我如今很感谢父皇赐了婚,我很开心能够嫁给你。”   “真的吗?”梁依芸有些害羞又很高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比那些男子好看多了?”她在外时间多,朝廷上下的男子基本都见过,也着实找不出几个出色的,其余几个准驸马便更加了,长得远远不如自己。   梁依芸见她沾沾自喜的模样,有些好笑,“大概是吧。”她以为此事至此就算翻篇了,谁料霍微君“哗”一声坐起来,走下床去,梁依芸也跟着坐了起来,“怎么了?”   “我想去找找看,驸马要怎么伺候公主。”霍微君不止虚心好问,还坚持不懈。梁依芸早知她是个固执的人,却不知固执起来是这样的固执,“你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找?”   “爹说有不懂的就可以去书上看看,书上什么都有。”霍微君说着就要从小门走去书房,梁依芸赶紧叫住了她,“你回来,我知道如何伺候,我教你。”   霍微君赶紧跑回了被窝,“你早说不就完了,害得我都要被冻死了。”   霍微君正正经经坐在那儿,梁依芸踌躇了一会儿,实在是顶不住霍微君炙热的目光,“你先把眼睛闭上。”霍微君便乖乖听话,把眼睛闭上。   梁依芸见她闭上了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也奇怪,这夜里竟是看得这般清楚。她慢慢靠近,她看得见霍微君唇上的纹路,听得见霍微君鼻尖呼出的呼吸声,烫得她脸上发热。她就这样亲了霍微君一下,在霍微君睁开眼之前,立马躺进了被窝里,仿佛方才没有什么事发生。   霍微君也跟着躺了下来,依旧不依不挠,“就这样?”   梁依芸有些没好气起来,“不然你还想怎样?”   “可是,这是情人之间做的啊。”霍微君还是有些迷糊,梁依芸听了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驸马公主不就是夫妻么?”她见霍微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真想把她踢下床去。   “我觉得没有这样简单,我以前听人说,驸马伺候不好公主,公主都不点灯让驸马回家,还养小白脸伺候自己。那就这样亲亲,有什么伺候不好的。”霍微君显然有些不相信,梁依芸倒是没想到她还听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只胡乱编着,“这亲也是又技巧的嘛!许是那些驸马亲得不叫公主喜欢呢?而且呀,夫妻之间会亲得久一点,所以稍微有些不同吧。”   “那你喜欢我亲你吗?”霍微君顺着梁依芸的话问着,这叫梁依芸如何作答,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根本不与作答,霍微君哪儿是好打发的,“你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梁依芸觉得自己要跟霍微君睡一起的决定是大错特错的,明天就要单独一间房,绝对不能再跟这个人睡一起了。   “那我能不能亲你久一点?”霍微君顺着杆子往上爬,叫梁依芸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霍微君也不等梁依芸回答,便凑了上去,她先是轻轻在梁依芸的唇上蹭了蹭,见梁依芸并没有难受的样子,才慢慢吮吸起她的唇来。   梁依芸被纠缠得有些难以呼吸,便微微张开了嘴,霍微君立马“趁虚而入”,玩起唇舌追逐的游戏来。两人的耳里,便只有两人的喘息和细微的水声。梁依芸慢慢伸出手臂环在霍微君的肩颈,霍微君两手扶在她的腰间,时不时轻抚几下,梁依芸控制不住轻哼出了声。   那声音在这氤氲的气氛里太暧昧,也叫梁依芸清醒过来,她缩回手推了推霍微君,霍微君才慢慢停下动作,微微张开眼,见她羞得不敢睁开眼,也不说什么,只低头轻轻在她的唇上唇角亲了几口。   她见梁依芸没什么动作,就又有些大胆起来,竟是轻轻吮吸起她的下巴来,梁依芸赶紧将她推开,“你亲出痕印来,我明天如何见人?”   “这样会留下印子?”霍微君有些好奇,“我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试试。”说着就往下钻了钻,在梁依芸的锁骨上轻轻吮着,这次,梁依芸没有再推开她。   只是,霍微君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她似是尝到了甜头,竟是越发大胆放肆起来,亲吻的动作越来越向下,慢慢拉开了梁依芸的亵衣,俯首在其胸前,而梁依芸早就忘了要推开她,沦陷在了她的温柔里。   没一会儿,屋里只剩下一阵阵此起彼伏的□□。   两人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霍微君正抱着被角呼呼大睡的时候,被梁依芸一脚踹下了床。霍微君正要站起来发脾气,一看到梁依芸躺在被窝里,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我……我……”   梁依芸根本没有要理她的意思,转个身继续睡着。   霍微君赶紧穿好了衣服,又悄悄给梁依芸拉好了被子,“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打点热水,再叫小厨房准备好早膳。”   梁依芸没有理她,霍微君便开了门出去了,没过一会儿便端着一盆热水回屋里来了。她将热水端到床边上,“我帮你擦擦身子。”   梁依芸总算开了口,“不要。”   霍微君在一旁站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怕说错话惹梁依芸生气,又怕自己走了梁依芸更生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你要是生气,你打我骂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别闷在心里。”   梁依芸一听,果然坐了起来,霍微君赶紧替她披上衣服,又递了热毛巾过去,“你先随意擦几下吧,要是难受,我等会儿烧些热水洗洗澡。”   “大清早就洗澡,你嫌别个不会多想么?”梁依芸接过毛巾随意擦了几下。霍微君在一旁嘀咕道,“都是女子,她们不会多想的。”   “你都做得出,她们怎么就想不出了?”梁依芸有些气霍微君到现在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霍微君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安安静静伺候梁依芸洗漱好,又端来早膳一齐用了。   霍微君一直担心着梁依芸要生气,根本没有去想昨夜两人那番算什么。只是她还没搞清梁依芸是否生气了,就传来消息,二皇子逼宫了。   梁依芸哪儿还有心思跟她怄气,一直询问她宫里的情况。霍微君按捺住一颗想要入宫看看的心,等了等,只是还没等来宫里的消息,却是等来了二皇子的军队将将军府层层围住。   这些人将将军府围住后,立马有一队人马冲进府来,幸亏将军府留有一支队伍,勉强抗住,霍微君安顿好梁依芸,提着枪就冲了出去。   梁依芸只坐在屋里等,又怎么等得住,只听外头传来刀剑声和打斗声,她的一颗心悬在半空,叫人难以呼吸。只是她走到门前,又退了回来。她知道自己出去只会成为霍微君的拖累,不如在屋里等来得好。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打斗声才渐渐停了,梁依芸见外头没有动静,又不见霍微君回来,终于没有忍住跑了出来,只见满地尸体,只几个人在来回搬尸体,她勉强抑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拉住了一个人,“霍微君呢?”   那人见了她立马下跪行礼,才才道,“回公主,小姐受了伤在前厅包扎。”梁依芸便立马跑到了前厅,幸好,霍微君只是胳膊受了点伤,她走到边上,听府里的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霍微君这才发现她站在身后,“你怎么来这里了,外头还不知什么情况,你赶紧回屋里去。”   梁依芸负手站着,“岂有将士在外头卖命,公主躲在屋里怕死的道理?”她是打定主意要看着霍微君了,霍微君只将她拉到一边,“作为公主,你可以在外头鼓舞军心,作为未婚妻,你应该好好躲在房间里,等着夫君凯旋。”   “我怕我不看着,未婚夫都没了。”梁依芸依旧不肯回去,霍微君摇了摇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我打算趁现在入宫一趟,想来宫里情况有些焦灼,二皇子才想到到府里来抓人质的。你只乖乖的,别被人抓去当了人质,我一定没事的。”   “你都这样了还入宫?”梁依芸虽然明白这点伤于将士不算什么,将士为君为国出生入死再正常不过,只是事情发生在霍微君身上,她偏偏不想明白这些深明大义。   “你放心吧,三哥在宫里,怎么也轮不到我打头阵的,我只是去帮衬一下,那边安全了,我们今后的路才长。”霍微君说着又叫来两个小将,命他们看好将军府,取了剑就翻墙入宫去了。   第 8 章   霍微君果然没有猜错,宫里正厮杀得起劲。竟是猜不到二皇子私底下屯了这么些兵,虽精良将士没有多少,但胜在人数。也难怪他明知禁卫军被起疑还敢逼宫。   霍微君枪法最为擅长,可这剑法也是不错,几下便厮杀出一条路来,她见梁皇身边围满了战士,便放下心跑到了三哥边上,与他并肩作战。霍君庭见她来了并不吃惊,只吩咐道,“你去圣上边上护着,这边我应付得来。”   霍微君便又杀回梁皇的边上,果然这边战士虽多,却并不是什么精英,也只是勉强撑着,霍微君来了,才算将那些逆臣贼子压制住。只是这般一来,霍微君身上的伤难免又重新出了血,因着带伤,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直到霍君庭将二皇子捉拿住,这宫里的战事才平。   宫里的消息立马就传回了将军府,梁依芸才放下的心,一听霍微君受了几处轻伤,虽明知在所难免,也忍不住生气,一气之下带着常儿回了宫,闭门不见霍微君。   霍微君原本以为梁依芸知道自己受了伤,定会出来好好心疼一番。自己护着她的父皇,她也定会感激,谁知几次三番都吃闭门羹,竟是几日不曾见到她。   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和解,霍微君便领命去了西边。此事一了,朝廷上下需要好好清算,霍君庭自然是留下来的。而霍勇又来了书信,梁皇自然乐得将自己的女婿带去好好磨炼一番,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这宫里的禁卫军等霍微君回来,就要交给她了。一时之间,顾不得两个小家伙的情绪。   霍微君带着军粮上路了,出城门的时候,一步三顾,霍君庭在一旁直打趣,“真是奇了,你娘和你哥都在你面前站着,你一个劲儿回头瞧个什么?”霍微君瞪了一眼他,“要你管!”   “你这次去呀,要好好照顾自己。芸儿跟你置气呢,怎么会来送你,你就别看了。”还是霍夫人一语中的,“幸好你二嫂也在那里,不然我定是要跟你去的。”   “娘你放心吧,爹和二哥都在那儿,没人敢欺负我的。”霍夫人一想到霍勇那疼爱女儿的劲儿,就放心了许多,“这样也好,娘就在京城里盯着你三哥,等你回来,定是要给你生个小侄儿玩玩的。”这下轮到霍君庭红着脸了,“娘,你说什么呢!”   “三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哥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娶了二嫂了。你跟思安两人可要抓紧些。”霍微君老气横秋地拍了拍霍君庭的肩头,霍君庭甩头就走,“就你屁话多,赶紧走吧。”   霍微君笑了笑,骑上马走了。城墙上这才冒出个人来,那人不是梁依芸是谁。常儿在一旁干着急,“公主,你为何不下去送啊?”   “谁说我是来送她的?我只是来看看城外的风景。”梁依芸转过身便回了宫。   这一别就是两年多。   这两年多的时间,霍微君可没闲着。只要霍勇有战报有奏折要往京里送,她都要捎一封信给梁依芸,每次都要嘱咐那送信的人,别忘了将公主的回信拿回来,可是她从来就没收到过一封回信。这算让她尝尽了相思之苦。   每当京城里来信,她都要站在哨口翘首以盼,那模样不知被霍君年嘲笑了多少次。她甚至开始担心,梁依芸不会喜欢上什么男子,将她忘在脑后了吧,她自个儿担心了一段时间不够,又拿问题去问二嫂。   “你们是有婚约的,纵是她喜欢别人,别不会离你而去的。”张婧以为她只是怕少了个姐妹,谁知霍微君依旧愁眉不展,“那不行,若她心里有别人,我娶回来也没用了。”   “那你要如何?”张婧随口一问,霍微君倒是思索得很认真,“我想要她也想着我念着我,心里只有我。”张婧抬眼仔细看了看霍微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你喜欢她?”   “我当然喜欢她啊!不喜欢她我想她做什么。”霍微君觉得张婧的这个问题有些傻。   “我是问,你对她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张婧在成亲前从没见过霍君年,纯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在成亲后,霍君年处处体贴,又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慢慢也有了心动的感觉,她倒是不知,原来女子也是可以喜欢女子的。   “喜欢还分很多种的吗?”霍微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很好奇。张婧放下手中的衣服,“当然了。你仔细想想,你对公主的喜欢,跟对思安的喜欢,对二哥的喜欢,对爹娘的喜欢,可是一样?”   霍微君被这问题问住了,脑子里一直思索着,张婧何时出了去也不知道。等她想明白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露白了。她想通自己的心思后,便又立马想到,难道芸儿是因为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才躲着自己的?   可她又前前后后想了想,自己亲她的时候,她并没什么抗拒,应该不是这个原因。至此,她也不好意思再去问张婧了,只好随意搜罗一些书看。   这军营里除了武学兵法,又会有什么高雅的书,霍微君被那些直白粗鲁的书,吓了一大跳,心思却是清楚明白过来了。她隐隐觉得,梁依芸也是喜欢她的,只是她为何生气呢?到底是气自己唐突还是欲求不满呢?   直到回了京,她也没弄明白。   西边的战事总算是停了,霍勇带着一双儿女回了京,好不威风。梁皇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接风宴和论功行赏。霍微君自然是接管了禁卫军,当了禁卫军的领军将军。而霍君庭要去西边镇守,霍君年则要去南疆独当一面。   边关皆无战事,梁皇算是体恤霍家,特命霍家大郎从北边回了来,霍家上下总算是团团圆圆过了个年。   过完年,霍微君便封了候,单独立府,她与梁依芸的婚事也摆上了行程。只是梁依芸依旧对她闭门不见。霍微君也不气馁,每日都要来公主门前求见一番,梁依芸不开门,她便在门口坐一会儿才走。   这事怎瞒得过梁皇与皇后,梁皇便让皇后去找梁依芸说说话。   “你从她走就开始气,气到她回来了还没气完啊?”皇后开门见山,梁依芸以为是霍微君请她来当说客的,忍不住埋怨,“她倒是好大的面子,能请得动母后。”   “她那木头样,你该是比我清楚,她怎会来求我,她只晓得每天在你门口坐着。要不是有要职在身,我看她坐一天也坐得。”皇后对霍微君这死心眼也是毫无办法,她知自己女儿也是一样的执拗,光开解是没有用的,还是了解清楚其中蹊跷,再去指点霍微君一二比较好。   “哼!堂堂领军将军不去盯着宫门,每日在公主门前蹲着算什么。”梁依芸这哪儿有气消的意思,摆明了怨念已久,皇后不禁开始疑惑,霍微君到底是做了什么,将芸儿气成了这样。   “你少在这里口是心非了。她在西边的时候,又是你最挂心,每每有什么第一个就想到将军府,来了战报就命人来问,现如今她回来了,倒是不闻不问了,你不怕将她真的气走啊。”皇后直言不讳,戳破了梁依芸的伪装。   “儿臣那是关心国防,体恤功臣罢了。她要走就走好了!我又不拦着她。”梁依芸一想到霍微君失了耐心要走,更是火冒三丈。   “你心里如何想的,还瞒得过母后吗?你如今为了置气,将她往外推,就不怕别人趁虚而入?虽说你父皇为你们赐了婚,可别人也不是没有机会了。外头要攀霍家的人可多了去了。”皇后掌管着后宫,就梁依芸这明摆着的小心思,又怎么会不了解。   “驸马不是不能纳妾吗?”果然梁依芸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她本就没打算瞒着皇后自己的心思。准确来说,梁皇和皇后最是清楚她的心思。   “可你别忘了,她不是个简单的驸马,她还有爵位在身呢,纳个妾养个面首的算什么。”皇后知晓梁依芸平日里风轻云淡,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对自己真正要的东西,霸道得很,决不允许与人共享。   “那她就抱着她的妾逍遥快活去了。最好去请旨消了我与她的婚约,从今往后毫不相干。”梁依芸说着就掉下泪来,却只是脑子里想了一下那般的场景便叫人心痛不已。   “你又在这说什么傻话。我看她对你也是上心得很,她在外头的时候,不每每都叫人捎了信来,你明明又是心里有她的,又何苦把她推给别人?”皇后实在弄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谁知梁依芸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母后可知她信里都写了什么?”   不等皇后询问,她便去柜子里拿来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霍微君捎来的信,“你看看这信里,通篇大论她养的鸡下了几个蛋,她的衣服怎么破了几个洞,又是谁补好的。还有这封,你看看,她竟是要告诉我她门前的树上长了八个果子,还被人偷了,很伤心!她还好意思叫我回信,难不成我要捎几个果子给她?”   皇后随手翻了几封,果然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事,甚至都不曾诉说几句思念,强自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她是木讷了一些,可好歹还记挂着你的。”   “我却是不敢这样高想自己。你看看她好不容易学会记挂人了,记挂的是谁。问我思安生了没有,生了什么?她这么记挂她,怎么不自己写信去问,问我做什么?”梁依芸憋了许久总算能将心里的憋屈说出来了,“我不回她,她还追问我,问我有没有去探望过,思安冷不冷饿不饿,她都不管我冷不冷饿不饿,难道她三哥顾不好自己妻子要我来管吗?”   “这……确实是她不该了。可你也别这般决绝,她若是心里没你,她每天巴巴在你门口等你为何?”皇后仍不死心。   “哼!你们只道她痴情,却不知道她在我门口多么气人。昨日我好不容易就想开门让她进来说个清楚,谁知她隔着门问我宫里怎么换厨子了,鹅掌做得没有以前好吃。她以前吃的鹅掌那是我亲手做得!她还真以为宫里的厨子做得,每天巴巴跑来讨吃。”梁依芸大概是气过头了,反倒慢慢平静下来。   “母后如今算是知道你心中的怨气了。你倒不如开门叫她进来,再把这些怨气撒她身上,至少心里痛快些。”皇后只是实在没话说了,随口开解了几句就走了,梁依芸却是听进去了,她觉得甚是有理,凭什么自己气个半死,她跟没事人一样。   第 9 章   第二日霍微君坐在梁依芸门前,正要拿出干粮来吃的时候,被常儿请了进去,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站起来好久才指着自己道,“我?”常儿颇为无奈地点了点,霍微君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进去,常儿关上门便走到了远处。   霍微君径直走到梁依芸的面前坐下,梁依芸却是一手拿着茶盏,漫不经心地道,“本宫让你坐了?”   霍微君赶紧站起身,挺直着要搬傻笑了两声。两人都没有开口,梁依芸余光瞥见霍微君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自然不好意思去看她,只在她身上打量起来,却是见她腰间系着一个荷包,那模样甚丑,必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霍微君见她盯着自己腰间,她低头一看,顿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跟她腰间的一样,递给了梁依芸,“这是我绣的,一个给你,刚好是一对。”   梁依芸不去接,她心里想着,就这两个荷包面目全非的样子,谁能看出是一对,“你还会刺绣?”   “原本是不会的,这是爹教我的。”霍微君老老实实回答,梁依芸有些咋舌,却又不好直白嫌弃,只干咳了两声,“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多的荷包,比你这个,稍微精致一些,你身为侯爷,出门在外的,还是戴那个好。”说着去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鸳鸯,很是精美。   霍微君接过荷包很喜欢,想立马换下,可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荷包,有些为难,“可我这个是一对的,你这个就这样戴着多没意思。”   梁依芸拿她没有办法,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却是和给霍微君的那个一样,霍微君立马将荷包换下,一边换还一边念叨,“我就说芸儿定是要嫌这荷包丑的,爹非说重在心意。”她将荷包换好,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越看越喜欢,“这荷包是谁做的?”   梁依芸只偏过了头,“一个丫头罢了。”霍微君也不再追问,只哦了一声,“那芸儿,我现在可以坐下了吗?”   梁依芸打她进来,心里就舍不得生气了。这人在西边,晒黑了许多,个子也高了许多,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受伤留下的伤痕,这下便点点头让霍微君坐下。霍微君见她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便开口问道,“那你还生气吗?”   她不提倒好,她一提,梁依芸就不知该如何是好,说生气吧,心里也没有那么气了,说不气了吧,却又不想这般便宜了她,只说,“还有一些。”   霍微君本着对症下药的想法,继续问道,“那你为何生气啊?”   “你到如今都不知道我为何生气吗?”梁依芸一听便有些气了,霍微君见她这神态怎敢点头,只轻声猜测到,“欲求不满?”   梁依芸做了两个深呼吸,才道,“你趁现在我还控制得住自己不杀人赶紧走。”霍微君哪儿肯走,“我不走。”   “我与张丞相家的公子约好了在宫外见面。”梁依芸胡乱编道,霍微君更加不肯走了,“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多些叫我生气。”梁依芸只想推霍微君出去,已是后悔方才叫霍微君进来了。   霍微君沉吟许久,才开口,“你喜欢他?”梁依芸抬头看她,却是一脸认真,不禁有些伤感,“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霍微君言之凿凿,“我知道!我喜欢你!”梁依芸却以为她说的喜欢依旧是姐妹之间的喜欢,转过头来暗自神伤,“那你会让我嫁给他吗?”   霍微君低着头想了很久,“如果你很想嫁给他,我会帮你的,可是我也想娶你。”   “你娶我做什么?”梁依芸又往里头转了转身子,不想叫霍微君看见自己眼眶里的泪水。   “我喜欢你啊。”霍微君这倒是毫不犹豫,梁依芸只轻笑了一声,“你也喜欢思安,你怎么不去娶她?”   “这是不一样的喜欢。”霍微君一本正经的,梁依芸有些不信地转过了头,叫霍微君瞧见了她流下的泪,“你怎么哭了?”   梁依芸并不管她,“那你说说怎么不一样?”霍微君见她这般焦急,心里突然便想通了,“哦~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你是不是气我不懂事,惹你难过?”梁依芸压根儿不想搭理她,只追问道,“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同啊。”   霍微君既然明白了,自然也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拉过梁依芸的手,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我对思安只是姐妹之情。我对你的喜欢是情人间的,是夫妻间的,是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她本以为,两人会因此冰释前嫌,抱着互诉衷肠一番,谁料梁依芸只是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站起身来,“是吗?好了,侯爷请回吧,本宫这几日甚是发累,要歇息了。”   说着梁依芸便把一脸茫然的霍微君推出了房门。   霍微君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肯离去,她见方才梁依芸并不是生气的样子,难不成是疯了?还是说自己猜错了,梁依芸根本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感情?却不知屋里梁依芸笑得开心,嘴里直念叨,“看我不折腾死你。”   第二日一大早,梁依芸便起身好好装扮了一番,光是挑身裙子便挑了一炷香,那头发更是换了不知多少个花样,直到最后看天色不早了,才勉勉强强作罢。她出门前不忘吩咐常儿,“你去侯爷府上放个消息,就说长公主在西亭会情人。”   常儿领了命出去了,梁依芸又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叫了另一个丫头跟着,才走出宫去。   梁依芸在西亭等了许久,若不是身后有两个便衣侍卫暗地里将那些欲上前搭讪的公子哥儿挡住了,她已是呆不下去了。   霍微君穿着劲装正要入宫,便听丫头来通报,说是梁依芸在西亭会情人,她立马折回房里,将衣服换下,又嘱咐小厮去副将那儿通报一声,说自己今日不入宫了,匆匆忙忙就往西亭赶去。她倒是要看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抢霍家的媳妇儿。   梁依芸远远见霍微君来了,便连忙收起脸上不耐烦的深情,待霍微君走近,才发现她今日穿着裙装,这倒是她回京以来第一次穿裙装来见她。霍微君见她边上并没有别人,心里便松了口气,“芸儿你等我呢!”   “谁等你呀,我就四处看看风景。这里也看够了,就要走,你就来了,这还真是巧啊。”梁依芸说着就抬脚往别的地方去,这鬼地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风景都看腻了。   霍微君笑呵呵地跟在她后头,“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今儿起来就不大想入宫,就四处逛了逛,这就碰巧遇到你了。可不是缘分么!”   梁依芸并没怎么搭理她,她便自顾自在后头说着,还夸了几句梁依芸,直到二人坐在茶馆雅间里,梁依芸才笑眯眯地看着霍微君,“怎么今日这般会说话?”不得不说,霍微君那简单粗暴的夸赞,很叫她受用。她才不需要那种华丽的辞藻,就乐意听霍微君夸她是仙女下凡。   霍微君还颇为诧异,“我以前很不会说话吗?”梁依芸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强忍住不去想那些信件上的文字,深吸口气,“不提也罢。本宫日理万机,心胸宽阔,早不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话了。”拿起茶盏慢慢推开茶叶,喝了一口,这茶也太不好喝了,不如常儿泡的。   霍微君似乎对她的闭门不见颇有怨念,偏偏要与她作对,“是么?也不知道是哪位公主气了我这么久。”   梁依芸还抬眼一脸的诧异,“还有这等事?许是人家身体不适,被你误会了。你有什么值得别人气的。”   霍微君便顺着她的戏往下演,“既然同为公主,你定是了解她的,不如你帮我分析分析吧。”梁依芸才不想跟她分析呢,“这种事本宫又有什么法子呢,你还是多自省吧。”   谁料霍微君根本不理她的拒绝,直接说道,“我在军营呆了两年多,有些事也懂了一些,你说公主她当日那么生气,是觉得我轻薄了她,还是轻薄不够?”   梁依芸瞬间红了脸,“你在军营里都学些什么了!朝廷给你军饷是叫你保家卫国的,谁让你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霍微君本就不太好意思,如今被梁依芸责骂,涨红了脸,低着头,“我也不是特意要去学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二嫂说我对你的喜欢跟别的喜欢不一样,那我就想找些书看看,谁想那军营里都是那样的书。”   梁依芸纵是没有见过,也才想出军营里流传的闲书会是怎样的了,“你看了一眼便可扔了去,你也不怕污了眼睛。”   “我原本是看不下去的,可是你说了驸马要好好伺候公主,我想想到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又要惹你生气,还是趁早学了好。原来我们那样才只是个开始呢,并不算同房的。”霍微君一本正经地介绍着,梁依芸直灌了自己几口茶才冷静下来。   “当初年少无知,你还是不要再提了。”   霍微君却是要趁机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当初为何生气?”   “我们又没有成亲又没有怎样,你就不明不白那样对我,还不准我生气了吗?”梁依芸气得想踹人,却又碍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要保持端庄,“你若是军营里学了什么浑样,你尽管找别的姑娘去,我不奉陪。”   霍微君赶紧摆手,证明自己没有别的想法,“没有没有,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只是怕自己弄不清你为什么生气,下次又惹你气了还不知道。我难过也就罢了,你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况且,我对别人并没有那样的想法,我连看都不想多看,别说那什么了。”   梁依芸见她这样,心里总算不气了,又听她后来那样说,心下又起了玩心,“那你的意思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霍微君看着梁依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梁依芸瞪了她一眼,“说实话!”她也就颤颤巍巍地开了口,“也没有什么,就是有时候看着你,觉得你特好看,想亲两口。”   梁依芸闻言并不生气,倒是气了玩心,却是起身坐进了霍微君的怀里,轻轻勾住她的脖子,“比如……现在这样?”   霍微君一双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好,最后略过梁依芸定在了墙上,“没事,我忍得住的!我等成亲以后再亲,圣上说下个月就是婚期了。”她以为梁依芸是在考验她,挺直了腰板好不正经。   梁依芸却是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亲了亲她的耳垂。霍微君往后躲了躲,“芸……芸儿,你别这样,我要忍不住的。”   梁依芸靠在她的肩上笑得开心,指尖摩挲着霍微君的唇,“那可不行哦,没准儿,我又要生气了。”霍微君索性闭起了眼睛,“那,那你能下来吗?”   梁依芸哪儿管她,靠在她的怀里娇柔无比,“怎么,难道驸马的怀里我坐不得吗?还是,你要留给别人坐?”   霍微君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坐,你坐。”梁依芸也闹够了,就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退了出来,“表现不错,赏你的。”霍微君便捂着脸,笑得一脸甜蜜,梁依芸抑制住自己要上扬的嘴角,喝了口茶,“傻样。”   第 10 章   霍微君每天一大早下了朝都要先去梁依芸那儿坐一会儿,才回外殿处理公事,梁皇见两人和好如初,也由着他们,不耽误了正式就行,若霍微君太有野心,对公事太过上心,反倒叫他忌惮,如今这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劲儿,他倒是满意。   可怜霍微君不论因公因私都要往这宫里跑,好不容易旬休一次,也只能巴巴往梁依芸宫里跑。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便有些困意,梁依芸嘴里念着要睡觉,便倚靠在软榻上向霍微君勾了勾手指,霍微君对长公主的忠心简直日月可鉴,自然赶紧跑到了跟前,伸手就要去把她抱到床上。梁依芸却是勾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她见霍微君愣在那儿不敢行动,又靠过去吮吸了一下她的唇。   霍微君这下可就知道了梁依芸确实不是在捉弄她,她就小心翼翼地亲吻起来,只是到后面有些失了心智,越吻越深,直到梁依芸轻轻推了她一下,她便赶紧收回,只听梁依芸轻轻埋怨了一句,“腰酸。”却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半躺在软榻上,霍微君听她这一说,立刻抱着她转了个身,自己垫在了下面,又将梁依芸的脑袋轻轻往下一按,继续亲吻起来。   梁依芸便整个人都趴在霍微君身上,软软的暖暖的,丝毫不管她会不会太累。两人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霍微君便直接这样坐起身来,梁依芸虽然不是头一次坐她怀里,却是头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觉得不好意思,便将头靠在霍微君肩上,不去看她。   霍微君直接这样抱着她站了起来,叫她一惊,赶紧抱紧了霍微君,“你做什么?”   梁依芸很是无辜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想睡觉吗?当然是抱你去卧室睡觉啊。”梁依芸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多想,脸上红红的,也由着霍微君将她抱到了卧室。   霍微君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去了鞋子,也坐在床边将自己的鞋子脱了,倒是比梁依芸还像主人,“你还不睡吗?”说着也不管梁依芸就躺了下来,扯过旁边的薄毯盖在身上。   梁依芸见她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了,也躺了下来,将薄毯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霍微君身上的就不够了,霍微君当然不好意思扯回来,只缩了缩,梁依芸看不下去了,“你就不好靠过来一些吗?”   霍微君听言,靠过去了一些,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梁依芸有点来劲儿了,“你是怕我吗?离我那么远?”   霍微君只好又往她那里靠了一些,“怎么会怕你。”梁依芸也不管她,直接转过身抱住了她,“这样两个人不都盖到了吗?”   霍微君倒是埋怨起来了,“你这公主,床倒是挺大的,这毯子怎么这么小。”梁依芸听她似乎并不想与自己这么亲近,有些不乐意了,“我平常就一个人睡,要那么大的毯子做什么?你若不躺得离我那么远,会盖不着吗?”   霍微君没有在说话,梁依芸直接把她掰过身来,“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哪儿嫌弃你啊,是你最近老是调戏我,又不准我有什么过分的动作,我只能离你远一点,省得你不高兴。”霍微君实话实说,梁依芸却依旧不满意,“听你口气,好像对我很不满。”   霍微君直接将梁依芸抱进怀里,“当然不满了,我就想多亲几口也不行。我现在就点着指头盼着成亲,那样你还不给我亲的话,我就要去告状,告诉你父皇,你欺负我!”   梁依芸听她十分憋屈的诉说着不满,觉得她可爱极了,用力揉了揉她的脸,“你这人太不知足了,方才才与你亲了那么久呢。要是搁别的姑娘,你成亲前敢这样,还不乱棍将你打出去!”   “嘁!我也是姑娘,你也占我便宜了,我们刚好扯平,你要是敢乱棍打我出去,我就乱棍把你打残,绑在家里亲个够。”霍微君看来是真的在这几天积攒了不少怨念,梁依芸却不生气,继续逗弄着她,“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色的姑娘呢!”   “哼!我都说了,我也就对你这样,对别人不是这样的。你要是再这样乱说,我可就不理你了!”霍微君脸上红红的,一方面她的确很想与梁依芸亲密,可另一方面又不想梁依芸觉得她□□熏心。   “你若是对别人也这样,你还能躺在这儿?哎,才说两句就这样急,我就说你太年轻了,来,你叫一声姐姐,我就教你如何沉住气。”梁依芸这几日总拿年纪说事,霍微君哪里肯叫,直接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快睡吧!再不睡都要夜了。”   谁知梁依芸诚心不叫她睡,又轻轻咬了一口她的锁骨,霍微君红着脸坐了起来,“你这人还说是姐姐呢,尽欺负人!你还睡不睡了?你不睡我就走了啊。”   “好了好了,睡吧睡吧。”梁依芸笑着躺在那儿,也不去拉霍微君,霍微君见她的确是闹够了的模样,才放心躺下来,将她抱在怀里,“这才乖。”梁依芸也不与她反驳,也乖乖靠她怀里睡着了。   霍微君原本以为之后的梁依芸会有所收敛,可她的确是低估了梁依芸,梁依芸不止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有时候霍微君秉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躲在外殿的禁卫处,梁依芸便自己找上门去,丝毫不顾忌外头校场就有许多禁卫军在操练,霍微君也毫无办法,别人怎会想到长公主会这样逗弄她,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她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思安想办法。思安挺着个大肚子,听霍微君诉说着她的烦恼,笑了许久才停下,“我说你好歹是个将军,连以攻为守都不知道么?”霍微君豁然开朗,起身就去找梁依芸,嘴里一直默念着思安方才说的话,“你一定要比她更不要脸。”   给自己暗自打气了一番以后,总算敲开了梁依芸的门,梁依芸边上的宫女,见到驸马爷来了,很是识趣地退了出来。霍微君有些怯场,却也能硬着头皮进去坐下。   果然,梁依芸说不到几句话就又开始对霍微君动手动脚起来,霍微君躲了几下没有躲开就开始埋怨,“我觉得不公平,你我都是女子,凭什么我不能摸你,你却可以摸我?”   梁依芸倒是很大方,胸口一挺,“那你摸呀。”霍微君脸上又开始红起来,她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但是又见不得梁依芸这般嚣张,眼睛一闭手就伸过去了,却是放在梁依芸胸口不敢动,梁依芸自然知道她那点胆量,故意惊到,“呀!原来霍将军这样就算摸了?”   霍微君立马把手缩了回来,“流氓!”梁依芸大笑着就坐进了霍微君的怀里,“霍将军武功盖世,哪个流氓这么不长眼敢欺负你呀?”霍微君又给自己鼓劲,一把搂过梁依芸,两个人贴得很近,“那不知公主怕不怕呢?”   梁依芸怎会被她吓退,迎上去亲了她一口,她倒是想不到霍微君直接顺着这就吻了起来。这日的霍微君不如往日老实,亲吻着,手也在梁依芸的身上游来游去。两个人似是比平常忘情了些,倒在软榻上,衣衫褪尽。   只是到了紧要关头,霍微君突然又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我,我们还是等到成亲吧。”梁依芸却是低头在霍微君耳边说道,“可是我想要。”声音因着□□有些沙哑,说完就翻了个身,乖乖躺在一边,霍微君本就是克制着,这下还怎么克制得住,两人什么该做不该做的都做完了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在宫里白日宣淫。   梁依芸躺在床上不想动,霍微君只好起身穿戴整齐,叫常儿备下热水,常儿也就明白了方才这屋里发生了什么,红着脸就跑开了。   梁依芸大大方方的,霍微君却是很不好意思,热水好了,她也不叫常儿她们留下服侍,只将梁依芸抱进了浴桶,替她擦洗起来。梁依芸哪儿肯,直将她推出去,“我自己来好了。”霍微君红着脸躲在屏风后偷看,倒不是真要偷看什么,她只是没有经验,不知道梁依芸会不会半路晕过去。梁依芸洗干净了,霍微君也不打算换一些热水,就要进去,梁依芸连忙拦下,“你叫常儿换一些热水呀。”   “算了,我也就随便洗洗。”霍微君其实是害怕如此大张旗鼓被人知道她们的事,叫别人私底下说梁依芸不矜持。梁依芸也就不再拦了,只去衣柜里挑了一身衣裳,拿了进去,“你先穿穿看,若是太小,你也就将就着穿吧,宫里也找不到你这个身量的女装。”   霍微君见梁依芸进来,就偷偷将身子往下沉了沉,只露出一颗脑袋,听了梁依芸的话赶紧点头,梁依芸自然知道她想自己赶紧出去,也就在浴桶边走来走去,“方才怎么不见你不好意思呢?”   “那不一样,方才你不是也不好意思么?”霍微君压根儿没有要稍稍往上坐一点的意思,梁依芸轻哼了一声,“不知是谁方才偷看我这么久,我才看你几眼,你就不好意思了。”   霍微君就差把脑袋也沉入水里,“我哪里偷看你了?我那是正大光明地看的!我是怕你晕倒了。”   梁依芸看着霍微君有些好笑,又不太好意思这样交谈方才的事,就走了出去,“你赶紧洗吧,水都要凉了。”霍微君果真只是随便洗几下,就穿上了梁依芸的衣裳,尤其是穿亵衣亵裤的时候,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臊得慌却又挺喜欢。   霍微君走出来,梁依芸也就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自己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还真不一样,又走过去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也就袖子有些短,改天我也要穿穿看你的衣服。”霍微君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红红的,梁依芸见她可爱,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梁依芸叫常儿将热水撤了,又换了一床床单被褥,她只在软榻上坐着,霍微君倒是红着脸一直在看她们动作。待宫女们都退下了,梁依芸才喝了口茶,“不知道驸马是看中了哪个丫头,是想收作通房吗?这般挪不开眼。”   “什么呀,我是怕她们取笑你。”霍微君涨红了脸,她倒是忘了,长公主宫里的人,又是能叫她叫来收拾这些的,又怎么会是不“懂事”的。梁依芸也不与她解释,霍微君果然也就想明白了,又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你还难受吗?”   梁依芸见霍微君这扭捏的模样,忍不住调戏一番,“你改日自己也尝尝,便知道了。”   谁知霍微君倒是很感兴趣,“什么时候?”   梁依芸被她这直白渴望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了偏头,“成亲那日总要有人落红的,你就等几日吧。”霍微君乖巧地点了点头,“那你不能耍赖。”   “谁要耍赖。你赶紧去禁卫处吧,那儿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呢。”梁依芸难得赶人,霍微君却是不肯走,“我刚才已经吩咐过了,今日我不去了,陪一会儿你。”   “你这懒人臣子,领着俸禄,老是不干事情。小心父皇革了你的职。”梁依芸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脸上却是嫌弃得很。   “革了职也好,我就与你每天在家里玩。反正你我的爵位都有俸禄,我们节俭一些,总还能凑活的。大不了没钱花了,你写几幅字来卖。”霍微君倒是毫不在意这个将军的位置,也不知外头多少人为了它挤破了头。   “那可不行,就你那贪玩贪吃的样儿,我纵是每日在写字也养不活你。你还是自己辛苦一些,赚些功劳,得些赏赐,好养活你我吧。”两个人便一直你来我往地说着日后谁养活谁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哪户快要揭不开锅的穷人。   第 11 章   什么都没有   第 12 章 和谐后   两人腻歪了一段日子,也总算是盼到了成亲的日子。公主府就在侯爷府边上,走路也没有几步,霍微君骑着高头大马,去宫里接了梁依芸出来,绕着皇宫走了三圈,才进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宾客满座,招待宾客的并不是霍微君,而是霍勇,因着霍微君也是新娘,拜了堂就回洞房了。   两人折腾了大半天也累了,喝了酒就躺下睡着了。直到丫头们将晚膳送进屋的时候,两人才醒来。两人吃了饭,又坐在屋里聊了一会儿天,梁依芸便提议两人不如一起舞一曲。   霍微君推脱了几下,便被梁依芸生拉硬扯了起来,“只是随便跳跳。”说着拉着霍微君的手便轻步舞了起来,霍微君被她拉着,也只能跟着东一下西一下,慢慢也随性起来,两人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却是都没有松开牵着的手,跳到后来,梁依芸便靠在霍微君的怀里轻轻喘气,“好久没有跳过舞了。”   霍微君轻轻将梁依芸拢在怀里,“改日我教你舞剑。”梁依芸抬起头看着霍微君,颇为打趣道,“那要霍将军费心了,我很是愚钝,不是手把手教可能是学不会的。”   霍微君微微思索,倒是应承,“反正这府内也就我们两人,只要不叫我那几个小侄子见到就行了,他们可没这待遇。”梁依芸走到了床边,“那看本宫兴致吧。”   两人打那日后也亲热过几次,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只是霍微君想到今日会换个位置,还有些害羞。只是她将梁依芸吃干抹尽了一次,梁依芸也毫无想起自己当日承诺的意思。霍微君也只好腆着个脸提醒道,“你别忘了落红的事呀!”   梁依芸一脸才想到的模样,轻轻拍了拍霍微君,霍微君赶紧翻身躺好,梁依芸压在她的身上,只觉得软软的舒服极了,一时没有动作,霍微君忍不住催促道,“你别是睡着了吧。”   梁依芸这才抬起头来,亲了她一口,“你急什么呀。”霍微君涨红了脸,“我哪儿有急。”梁依芸慢条斯理地亲着摸着,霍微君有些难耐,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催促,只好耐着性子等着。梁依芸睁开眼笑看了她一眼,又舔了舔她的下巴。   霍微君见她徘徊许久也没有下一步,本是想催她快一些,谁知梁依芸忍不住发出几声轻哼来,霍微君心下难耐,一个转身便将梁依芸压在了身下。   等两人相拥着平复的时候,霍微君才回过味来,“你怎么这样!”   梁依芸已是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了,“是你自己换的位置,怎么怪我。”霍微君一时反驳不了,只好说,“那我们再来一次,我绝不换位置了。”   “不要,我已经很累了,改日吧。”梁依芸说着抱着霍微君的腰,整个人靠进她的怀里,一副要睡的样子。   霍微君一想到梁依芸这性子,就觉得此事遥遥无期,怎肯罢休,“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嘛,我若是换位置了,你就罚我。”   梁依芸来了兴致,“怎么罚?”霍微君本也只是随口一提,见她这样发问,一时想不出来,梁依芸便将她推平,整个人躺了上去,手又开始撩拨起来,“若是你换位置了,那你这个月都不能碰我。”   也不等霍微君答应,她就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可要记牢咯。”其实霍微君听她这一句,便有些受不了,可又想到,这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若是反悔了又是一个月不能碰她,一定要忍住才行。   梁依芸的兴致,便是想故意撩拨她,看她忍不住又硬着头皮忍的模样。她这里点一把火,那里点一把火,就是不给霍微君痛快。霍微君长了教训,两只手只搭在梁依芸身上,绝不乱动,只是梁依芸这般行为,已经叫她崩溃,“你别这样折磨我。”   梁依芸见她满是情动的委屈,又是平日里没有的妩媚,低下头与她唇舌纠缠了许久,霍微君轻轻痛呼一声,梁依芸脑子里便回忆起当日霍微君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她只轻轻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梁依芸照着她的方式做着,过了一会儿感受到霍微君的放松了,才慢慢开始手上的动作。   梁依芸似乎不善此道,又似乎不怎么上心,霍微君并没有很舒畅,反倒是她在霍微君身上轻轻扭动,叫霍微君实在忍受不住。梁依芸原本就有些“敷衍”的动作就彻底停了下来,瘫软在霍微君的身上,任她动作。   霍微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挣扎了比较好,梁依芸就适合撩拨自己,而自己又适合满足她。   两人折腾了一晚也累了,就这样睡去了。梁依芸觉着趴在这人肉软垫上倒是舒服,只是有些心疼,怕她被压坏了,“我不重吧?”   霍微君怎敢说梁依芸重,连忙摇头,又命人进来收拾了一番,两人才去了将军府上早茶。   两个人腻歪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梁皇就有事要派给霍微君了。原是朝廷里察觉出西疆蠢蠢欲动,打算先发制人,又觉得纵是这样不堪其扰,不如打场硬仗直接摆平。这下便想到让霍微君带着禁卫军里的一对精兵前去,而霍勇则带着大孙儿去北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霍微君知道这大一统的事,本朝已经想了许久了,这总算有了决心,说来还是自己与梁依芸的事,给了他们信任感与安全感。   梁依芸心里虽明白,在父皇眼里,国家大事远重于儿女情长,可她心里总不是滋味,凭什么自己新婚燕尔就要分离,收拾东西的时候便没什么好脸色。   霍微君知她担心和不舍,就拉着她坐下,开解道,“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头一次去了,三哥的本事你也清楚,我们会没事的。我还是跟之前一样,常常给你写信,你不用担心。”   梁依芸想起她写的信,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又打算告诉我你的鸡下了几个蛋?你营前的树上有几只鸟?”   霍微君听她似乎不满,但又想不起还能写什么,问的时候便有些胆怯,“那还能写什么?”梁依芸想了想,“你三哥给思安写信的时候,都写了什么?”   “他不常写信,写信也是问孩子的事咯。我们又没有孩子可以问。”霍微君倒是很清楚霍君庭和思安的事,这明摆着思安常把信件给她看,梁依芸便又不是很高兴,“那你问思安吧。”   “这就不必了,我要知道思安的事,问三哥就行了。你跟思安走得也不近。”霍微君还没感觉出梁依芸的不高兴,梁依芸甩袖走开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跟过去,“怎么了?我又哪里说错做错惹你不高兴了?”   “你在那边最挂念的是谁?”梁依芸也知她第二日就要出发了,再闹情绪也只是浪费时间,索性开门见山,不与她绕来绕去。   “当然是你了。”霍微君的毫不犹豫总算让梁依芸好受了许多,“那你怎么问了那么多别的人别的事,单单不问我的事?”   霍微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等着你回信告诉我么,你看我每回都这般详细地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你。”梁依芸没有说话,霍微君便继续说道,“你若是不喜欢这样,那我说些别的。可是战况都有战报送来了,我也没什么能说的。”   梁依芸这才想到,军营的生活实际上是十分枯燥无聊的,而自己只顾耍性子,毫不体贴,就连这次,她都要出发去卖命了,而自己还在这里纠结她到底挂念不挂念自己,怎么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妻子,当下就落下泪来。   霍微君以为她伤心生气,赶紧上前替她擦泪,好声哄道,“你别哭,那你告诉我你喜欢听什么,我到那儿写给你。”   梁依芸一把抱住她,“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这次你什么也别写给我,换我来写,我来告诉你,府里落了几片叶,开了几朵花,我吃了几碗饭,想了你几次。”   霍微君被她这难得的表白弄得有些脸红,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那我可忍不住,我想你了不给你写信就睡不着了。”   梁依芸只抱着霍微君,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想跟你一起去。”   霍微君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行,我又不是去玩的,那边凶险无比,谁也不知道第二日会怎样,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等我们打赢了,你再去也不迟。”   梁依芸既然起了这个念头,又怎会那么容易就消去,“你和三哥定会保护好我的。若是到那般光景了,你回不来,那我也不会苟活的,还不如让我跟着去,在你边上,还不会这样揪心。”   霍微君依旧没有被她说动,“你也不用浪费口舌和我说这些了,我和三哥哪儿能时时刻刻顾得上,此事不是儿戏。”   “那你娘和大嫂二嫂都能随军,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她们也是怀了孩子才回来的,你也等我怀了孩子再让我回来好了。”梁依芸难得耍起赖来,霍微君想不出话来反驳,“反正我不准。”   梁依芸气得推了她一下,“你不准就不准,大不了我之后偷偷跑去找你。你自己想,是跟着你去安全一些,还是我自己去安全一些。”   霍微君见她这样,还的确做得出,只好退一步,“你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梁依芸却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你放心吧,我去说,定是可以的。”说着就入宫了,留下霍微君也不知该怎么收拾,也只好跟在后头入了宫。   第 13 章   霍微君以为梁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谁知还真的同意了。只是此事并不声张,只叫梁依芸女扮男装扮作霍微君的随身小厮,但军队里的人还是都知晓了,这是长公主随军去了,一时之间,军心大涨,若是没有把握,皇上怎么舍得把女儿女婿都送过去,自己这回可要好好立功才行。   既然梁依芸都去了,思安怎会闲着,丢下孩子就要跟着去,霍微君有些怀疑,难不成自己记错了,其实是去郊游的?实际这最辛苦的还是常儿,梁依芸是自告奋勇去当小厮的,常儿压根儿没有想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的心思,她只愿留在公主府等着两位主子凯旋,谁知道,梁依芸这假小厮,是需要她这个真“小厮”来伺候的。   一行人路上还算顺利,大概是长公主和驸马爷在,大伙儿都很精神,虽然为了梁依芸特意放慢了速度,也提早到了西边,霍君庭一早便在那儿等着了,幸好来的一位公主一位郡主都是有夫之妇,不然这营帐安排还要多费些心思了。为着方便,常儿在霍微君的营帐边上收拾了一个小营帐,幸好自己把思安的丫头拉下了水,不然要自己独自面对这无边的寂寞,太苦了。   霍微君才到,便与霍君庭二人商讨起策略来,才一个时辰,便起兵打了过去,那边虽收到消息来了援兵,可万万想不到连休整也不休整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兄妹俩就一口气连续拿下两座城池,霍微君带来的精兵更是毫发未伤,当下全营喝酒吃肉,好好庆祝了一番。   才收了两个城池,正是要忙,梁依芸和思安便只能凑在一起打发时间了,这倒是两人从小到大头一回呆一起这么久,感情倒是好起来了。梁依芸见她的确满心只有霍君庭,对霍微君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姐妹之情,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的小心眼。   霍家兄妹倒是不贪心,收了两座城池以后,一直在整顿军队,做好防守和做一些安抚百姓的事,西疆几次反攻都铩羽而归,霍家军情绪高涨,霍君庭便带队,又攻了一城。   这下西疆的王室坐不住了,原本他们便是以骁勇善战著称的,总共那么几座城池,竟然短短半月就被拿下半数,若再丢几座,他们要守着草原喝西北风么?   这西疆最善战的,竟不是什么王爷,却是一个公主,名曰拓跋娇那公主一身红色劲装,骑在马上,手上拿着弓箭,立在城前,“听说你们的先锋也是个女将军,可敢出来一战?”   霍君庭怎舍得叫霍微君前去,亲自骑了马出来,“你拿着弓箭,小妹拿着枪,你们要如何比试?你若是要比试,不如我前来一战。”说着便收了手上的剑,取了背上的弓下来。   “霍将军此言差矣,既然要单挑比试,我怎会拿弓应对,再说了,我特为了女将军的名头来,你却在此阻挠,难不成你们梁朝的女将军是上不了台面的?”那公主用话语激着,霍微君提着枪就冲了出来,“三哥,你回去吧,待我与她一战,看看她实力如何。”   她倒不是被激将法激出来的,而是觉得身为大将的霍君庭应该隐藏实力,先让自己去会一会,虽说两人实力相当,可外人看来却不一定了。   拓跋娇见霍微君受不了几句话便这样冲出来,现如今又是直直往自己冲来,便觉得她定是个莽撞之人,只是有些武艺罢了,想来梁朝的风气,这样的女子的确可以做个女将军了。便有些看不起她,将弓收在一边,慢吞吞抽出身边的剑来。   只是才抽出剑,那人竟是已到了跟前,□□一挑,宝剑便飞了出去,那人安然坐在马上,一个下腰,又将剑挑了回来,稳稳落在左手,递给了她,“将军如此轻敌,是要吃亏的。”也不等她说话,便又骑着马扬尘而去。   两人再见不过几日,又在阵前,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单枪匹马了,身后鼓声和战士的吼声重叠在一起,叫人热血沸腾。   霍微君既是先锋军,自然是提着枪冲在最前头,拓跋娇从箭筒里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仔细瞄准了霍微君。霍微君似是察觉,故意改变了几次方向,等她决心放箭时,霍微君已经她军的先锋刺杀马下,一声令下,身后的骑兵也已经到达了跟前。   霍微君很快就厮杀出一条路来,到了拓跋娇的跟头,拓跋娇本是善弓箭,如今知道霍微君的实力,也不敢掉以轻心,抽出宝剑应对,却不料,霍家军竟是放起箭来,一时之间,自己军队里伤亡惨重。   很快便又有一个副将冲过来帮忙,拓跋娇原本身手就不及霍微君,这很快便被擒下。霍微君将她手反绑身后,又绑住了腿脚,扔在自己马背上。拓跋娇这才看出蹊跷来,原来霍家军的人铠甲后头都特意加了一层铁片,就连马匹的身后都挡了一层,只要控制好背对着自己的弓箭手,那便很少能够误伤。   她又有些艰难地抬头看了眼霍微君,她背着这样重的铠甲还能与自己应战,想来实力非凡,也难怪他们如此轻松便攻下了三座城池,不对,这下是四座了。   霍微君将拓跋娇带回自己的营帐后,便不再管身后的事了,霍君庭这个大将这才出来主持战场。   几场仗打得漂亮,梁皇自然是高兴不已的,当下便又派了许多士兵,重要的是那众多的赏赐与军粮。   这次的狂欢除了酒肉,还有一些不同,便是梁皇特意送了许多军、妓过来。霍君庭和霍微君自然是不需要的,只摆手叫手下人安排,和大伙儿吃了酒吃了肉,回了自己的帐子。   梁依芸除了上阵杀敌不跟着,其他时刻都跟在霍微君身边跟着,倒是个尽职的“小厮”,当然知道这次父皇送来的赏赐。她对那些送来的女子有些不忍,“那些女子实在可怜。”   “霍家军军风严明,算是好了,并不会怎样折磨她们的,霍家军按军功来论此事,排上我与三哥这样的几次,总是能休息一会儿。”霍微君其实是不太好意思来解释这个的,她实在说不清,是这些背井离乡来替国卖命的战士可怜,还是任人摆布的军、妓可怜。   “排上你?怎么,若没有我在,霍将军看来也不会寂寞难耐了。”梁依芸自然知道霍微君并不会这样,只是她忍不住打趣。   “得了吧,军营里那么忙,回来又要伺候你,累得我都要瘫了,我只想睡觉,哪儿还有什么寂寞。”霍微君毫不客气诉说着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劳累。   “那你上一次来这里呢?”梁依芸自然知道霍微君有多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置气是多么可笑,在这般紧要的关头,霍微君还能给自己数门外的小鸟,已是用尽了心思。   “那不是还忙着给你写信么,你又不回,我有时候就找二嫂说说话,还得闲做了个荷包,还被你嫌弃。”霍微君一边搓洗着梁依芸的亵衣,一边说着,“你这亵衣就给常儿洗吧,我看她都是我们军里最闲的人了。”   “那还不是你昨天给撕坏了,你叫我怎么好意思给常儿洗,我不管,你要负责洗好缝好。”梁依芸心里才涌起的愧疚此刻荡然无存。霍微君似是想到了什么,贼兮兮地笑了一下,“我看啊,她过了今晚,就会觉得驸马爷实在是太温柔了。”   梁依芸脸上红红的,“我说你也是的,你叫你手下那些人声响小一些,怎么主帐这边都能隐约听见一些声响,怪不好的。”   “我看啊,还是你这个长公主到人家帐子外头去一站,保管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霍微君如今还敢调笑起梁依芸来了,梁依芸面不改色,冷哼了一声,“我就怕他们以为驸马没将公主伺候好,公主眼红得出来瞧了。”   霍微君的脸红了个透,“你这人儿说话怎么没脸没臊的,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有。”   “那你说公主应该怎样的,是你抓回来那什么西疆公主那样的?”梁依芸低下身,脸上似笑非笑,霍微君觉得背后一寒,赶紧往后缩了缩,“她比你还不像个公主。”   “那你说说看。”梁依芸坐正了身子,手上拣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霍微君看了一会儿,“你现在这样就挺像的。”   梁依芸又拣了一颗葡萄,喂到霍微君嘴里,“你的意思是,对你冷淡些就是公主了?”   霍微君想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吧,你看,这世上那么多公主,怎么可能都对我好,你对我好的时候,就不是公主,是我妻子。”霍微君说着将手中的亵衣拧干,又甩了两下,便走到一边晒了起来。   梁依芸似乎挺满意她的解释,并没有再追问,只又吃了两颗葡萄,“这葡萄好似没有昨天的好吃。”   霍微君走过来尝了两颗,“不是挺甜的吗?”梁依芸一挑眉,似乎不信,“是么?那你都吃了吧。”说着就将面前的小碗往前推了一下,霍微君端起小碗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觉得自家的公主实在暴殄天物,这么好吃的葡萄都嫌弃。梁依芸斜靠在一边倒是没什么感觉,只将沾了水渍的手在霍微君的衣裳上擦干净。   第二日,西疆王室又派人来赎人,原本那些牛羊珠宝霍君庭是看不上的,只是对方还说族里有个古老的秘籍,可以叫女女生子,这便叫他蠢蠢欲动起来。他想了想,反正这人也是霍微君自己抓回来的,拿来换这秘籍刚刚好,这人以后还可以再抓,城池还可以再打,这秘籍可不是自己想找就能找出来了。   只是他也不敢轻信对方有这样的事,那人也不肯再让步,他便写了信在南疆的爹和二哥,幸而南疆西疆并不遥远,没过几日那边便来了回信,说是在南疆找人打听过,或许真有这秘术,为了霍微君,值得一试。   霍君庭这便拍案决定,拿拓跋娇换了生子秘术。霍微君拿到那一本明显才写好的书的时候,一脸茫然,“三哥,你那拓跋娇换了这个?”   “你这个不识货的,你先去看看再来和我说值不值。你要多想想三哥多疼你,可比你二哥大哥疼你多了。”霍君庭丢下秘术和药丸便走了,霍微君也只好翻起这本书来,看了几眼,便是大喜,赶紧将东西收好,去找梁依芸,心道,果然三哥是最疼自己的,比大哥二哥实际多了。   第 14 章   梁依芸粗粗翻了一遍那所谓的秘籍,甩到一边,又拿起方才还在看的书,“这东西你也信?”   霍微君赶紧上前将秘籍拾起来收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试一试总没坏处吧。”霍微君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很相信,也很期待。大概是过分的期待,导致她有些盲目。   梁依芸翻了翻手中的书,“敌军送来的东西你也敢吃啊?我有些想不通皇祖父他们为何要忌惮你们霍家了,明明单纯得可怕。”   “这药丸拿去验一验有没有毒不就行了么,也难怪你们一直收拾不了我们霍家,怕鸡怕狗的。”霍微君倒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满心欢喜地将药丸拿去了军医那儿。   军医也说不上这药丸是哪些药材做成的,只能确定并没有毒性,霍微君也就不管梁依芸了,将药服下。   等梁依芸知道的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气,只怪这人也太莽撞了一些,不过好在一连几天,霍微君也没有什么异样,她才稍稍放心下来。霍君庭这才把拓跋娇放了回去,两边的人算是消停了一段时日。   只是这和平也也维持不了很久,霍家军骁勇善战,算是重回鼎盛时期,又用了半年,将西疆打得已经回天乏力了。这时,梁依芸有了身孕,梁皇便召霍微君二人回京,只留霍君庭留在这儿扫尾。   两人也算是离家近三年,回到京城的时候,难免一顿感慨。梁依芸只庆幸自己当初是随军去了,不然叫她在这儿等三年,这是莫大的折磨。   两人一回京,梁依芸有孕的事也就瞒不了多久了,京城里的百姓也是好笑,都说是霍家为国为民,感动上苍,赐下子孙,文武百官哪儿敢说什么闲话,也只能说一句“皇恩浩荡”。   只是两人才回京第二日,霍微君就被梁依芸赶出了房门,霍微君又是什么人,怎这么容易被赶走,天黑了,就摸着窗户爬进房去。   梁依芸见她进来,倒是没有被吓到,似乎是料到她会如此,只是言语之间少不了嘲讽几句,“驸马莫不是没看清?我外头可是没有点宫灯。”   霍微君一边腆着脸笑着,一边脱去了外衫,“我们之间还看什么宫灯啊。”   “可是,本宫是将门锁上了的。”梁依芸说着就要去开门,让她出去,霍微君眼疾手快连忙堵在了门口,“我这不从窗户进来的么。”   “堂堂侯爷堂堂将军,竟是当起了梁上君子。”梁依芸也不执着将她赶出去,只坐在桌边倒了杯水。   “为了见你,我什么都做得。我保证我绝不动手动脚。”霍微君还是知晓自己此次为什么会被赶出房门的。   “你也好意思提,你自己说说,你在外头那一言九鼎的形象,怎么在我这里从来说话不算话。你都保证好几回了,我这怀着孩子,你就这么难忍受么?”梁依芸不怀孩子,还没发现霍微君竟是这般“粘人”。   “我不是还没怀孕呢么。”霍微君只是觉得亲密惯了,突然这不许那不许的,有时候也不是有意的,就是习惯了,“换换口味也行嘛。”   “你倒是好意思,还想让我怀着孩子伺候你?”梁依芸直接拒绝了霍微君的“好意”,言明自己根本没有这兴趣。霍微君已经习惯了梁依芸这样的态度,脸上却是装作很委屈,“你又不让我亲,又不碰我,我这看得见摸不着,很难受呀。”   “所以我很贴心让你回侯爷府去,省得看见我。”梁依芸一副不想见面的模样,霍微君心里清楚得很,若她今天果真乖乖呆在侯爷府里,那能以后都不用再来公主府了,“可是我不抱着你看着你,我压根儿睡不着。”   梁依芸不再说什么,也不再赶人了,霍微君赶紧上前伺候她更衣,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床,其实梁依芸也才三个多月的身孕,肚子都不显怀,倒是一副即将临盆的大阵仗。   梁依芸躺好以后,霍微君在她额前亲了一下,也就躺了一下来,打算睡去,可是梁依芸并不打算放过她,“我觉着腰有点酸。”霍微君一个转身,将她揽进怀里,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这样就不酸了。”   “这样更酸。”梁依芸毫不留情地反驳,霍微君起身将自己身后的杯子抽过来,垫在梁依芸的腰下,才躺下,梁依芸还是不肯罢休,转过身,与霍微君面对面躺着,整个人贴在霍微君的身上。霍微君只好扶着她的腰,闭上眼不做她想。   正要入睡,梁依芸又不安分地将腿搭在她的腿上轻轻蹭了蹭,那触碰的瞬间叫霍微君睡意全无,但是又知道梁依芸这是故意整自己玩儿,只将手向下挪了挪,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睡吧。”   梁依芸又将手伸进了她的寝衣里,寝衣里头什么都没有,她就将手放在了霍微君柔软的胸前,霍微君几个深呼吸总算将情绪压下,也不将怀里作乱的手拿出来,只脸上红红的,“也不害臊。”   “我摸自己驸马,有什么好害臊的。”梁依芸理直气壮的,霍微君也不跟她争执,“你别再闹了啊,我等会儿忍不住,你又要把我赶出去。左右都是我受罪。”   梁依芸果然乖了许多,只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我睡不着。”   霍微君只能将自己从周公那儿用力拉了回来,眼睛都睁不开,“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睡不着。”梁依芸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实际上,她怀孕前,若是自己睡不着,霍微君也别想好睡,只是婚后没有多久就去了军营,她并不敢儿戏,也就不怎么折腾她了。   “那怎么办呢?”霍微君对她很有耐性,梁依芸也毫不客气,“那你陪我说说话吧。”霍微君只是恩了一声,梁依芸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孩子叫什么好?”   “当然想过了,只是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想了也是没用。”霍微君声音很轻很慢,像是随时都要睡着。梁依芸也不管她,“那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好,穿裙子多漂亮啊,男装又没有几件好看的。”梁依芸听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的,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那你不准对她比对我好。”   霍微君“嗯”了一声,梁依芸并不满意,“你别嗯啊嗯的。”   “我肯定对你最好,因为我最喜欢你了。”霍微君迷迷糊糊说着话,倒是没有说错话惹人不高兴。梁依芸见她实在是困了,也就打算放过她,“好了,你睡吧。”   话才说完,霍微君就睡着了,那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梁依芸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霍微君又迷迷糊糊叫了一声,“芸儿。”还不等梁依芸答应,她就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的肚子好大啊。”   梁依芸忍着将人踢醒的冲动,自顾自解释起来,“我天生丽质,大肚子也好看!”   第二日一大早,不等梁依芸醒来,霍微君便轻轻起身收拾好上朝去了,等她退了朝回来又躺进了被窝,梁依芸才被她的动静吵醒了一些,只是微微动了几下身子,又睡着了。   两个人躺了一会儿才算是睡够了,霍微君赶紧起来,伺候梁依芸坐起身,又叫丫头进来,两人都收拾利索了,一齐用了早膳,她才又入宫去。梁依芸本来就喜静,倒是不觉得一个人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况且霍夫人和皇后总是会来府上探望。   只是霍微君却不这样认为,她虽身在算是热闹的外殿,可依旧觉得冷清,她觉得自己应该陪着梁依芸,以前她觉着自己的差事挺好的,可以假公济私去找梁依芸,可如今两人成亲了,梁依芸搬出了宫,她就觉着自己这差事真是不好,这样想了几次,也就去梁皇跟前说了。   梁皇算是疼爱两人,也就同意了她的请求,辞去了禁卫军领军将军一职,变成了京城的守城将军。霍微君在这当口选择往下退,引得众多人赞不绝口,这急流勇退的魄力果然是霍家的子弟,不贪权不贪势,真正的大智慧者也!这话传到梁依芸的耳里,她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只是偷个懒,别人也能编出那么多故事来。”   霍微君从来没把这些放心上过,她就觉着自己换了个职位,闲得多了,尤其没有要事还可以在家里呆着,她下了朝就在家里陪梁依芸,别提多满意了。梁依芸也只能摇摇头,“这就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才啊!只顾着贪图美色,哎!”   没过几日,霍微君就带了好消息回来,“西疆打完了,三哥和思安不日就要回来了。思安也怀上了呢,这下好了,你们还能做个伴。”   “这人儿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连怀个孩子,她也要跟着。你三哥回来正好可以领了禁卫军的职,这下,大梁的兵权彻底都在你们霍家手上的,也难怪皇祖父他们忌惮了。”梁依芸躺在藤椅上有些懒散,霍微君正给她剥着橘子皮,“父皇和皇兄如今都明白得很,我霍家最是忠心不过了,如今西疆打下了,休整个几年,北疆南疆也是逃不过去的,还不是要我们霍家军冲到上头去。”   “过几年,你的侄子辈都该上场了。也不知是上天厚爱你们,还是你们实力非凡,你们兄妹四个,都还好好的。婆婆最是担心你们俩,现如今你们俩也好好地回来了,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梁依芸这几日与霍夫人走得近,多聊了几句,实际霍家以前也是人丁兴旺,只是因着战事,都死在了战场上,霍勇的几个弟弟甚至还不成成亲,霍微君这一代毫发无伤,不得不说列祖保佑。   “等思安回来,我娘就有的忙了,两边的孕妇都要看,我看一时是想不起我爹他们了。”霍微君想着,今年年关,梁皇该是会让他们回来一趟的,刚好能看看自己的孩子。   “婆婆更喜欢思安一些,思安又听话,又住在将军府里的,当然会少过来几趟了。”梁依芸言语之间难得有些争风吃醋的意思,却是抢婆婆的,霍微君一脸诧异,“我娘说她挺喜欢你的啊,的确是不住一处有些不便罢了。她还老是吩咐我别惹你生气,叫我多听你的话。”   “婆婆不愧是巾帼英雄,很有见地。”梁依芸就着霍微君的手,将喂来的橘子吃下。霍微君又拿起一瓣塞进自己嘴里,“我娘说这么多个儿媳,最喜欢你了,只是因为你公主的身份,怕拿不好分寸,才不敢太过亲密,你看家里有些什么,哪次不是先送来你这里的。我们都自己开府在外,她也每月差人给你送了零花钱来,我都没有呢。”   霍微君说着说着就开始埋怨起自家娘的不厚道与不公平,梁依芸自然是越听越开心。   第 15 章   霍君庭回来了,将军府总算是热闹起来了,难得旬休,霍微君也不能带着梁依芸在外头闲晃,便去了将军府凑热闹。   将军里两个有孕在身的将军夫人,这待遇却是不大相同。不得不说,公主果然是公主,霍将军鞍前马后,什么都亲自伺候,虽说伺候人的本事上是比不过那些丫头的,可胜在这份用心。思安坐在藤椅上,忍不住酸上几句,“人都说公主命苦,嫁个女儿郎。我看啊,是世人太苦,只能嫁给男儿郎。”   梁依芸实际心里很受用,霍微君对自己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在思安面前,也毫不收敛,梁依芸自然是痛快的,只是嘴上并不想就这样被思安打趣了去,“若是思安也想,我与驸马倒是可以去父皇那儿替你说上几句。你倒是说说,你看上了哪家女儿郎?”   思安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打小便将自己当作“假想敌”来对待,霍微君与自己走得近些就不开心,当然就知道如何说能气到她,“有劳姐姐了,别的女儿郎我看都比不上微君,不若姐姐去帮我求求,当个妾,妹妹也愿意的。”   梁依芸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冷了下来,还不等她说话,霍微君就拿手中的扇子轻轻拍了一下思安,“你都要当娘了还这般不正经,你嫁给我天天独守空房,你忍得住?”   思安顿时红透了脸,却又端着架子面上不显,只斜眼瞪了霍微君一眼,“到底是谁不正经!”说着又是一转脸自怨自艾起来,“你那哥哥有半分你的体贴,也不会让我独自面对你们俩了,真真是可怜。婆婆也真是的,家里那么多人,叫我来招待你们,你们还需要我招待?”   三人又说了几句,却是霍君庭命人来叫霍君庭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思安似是知道一些内情,看着梁依芸有些得意,“姐姐啊,妹妹呢无心与你争人,这微君再好,以前我当她是姐姐,如今我当她是妹妹,是没有半点别的心思。你这一心防着我,怕是要被别人钻了空子。”   梁依芸似乎并不把思安的话放在心上,慢悠悠叫丫头去拿一些酸梅来,“不知道思安说的别人是谁?”   思安抬着手打量了一下,说话漫不经心的,“微君命中注定是要跟‘马’过不去的,说来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人儿也不是别人,正是青安。”   梁依芸似是有些不信,青安郡主正是思安一母同胞的妹妹,比思安还要小上一些,“青安?她才多大?”   “再小的孩子也是要长大的,如今她已是十六了,虽说比微君小了五岁。姐姐该清楚,这五岁也正是刚刚好呢,青安又是个爱撒娇的,想来姐姐的劲敌该是她才是。”思安这明显是看戏的心态,两个人谁也不打算帮。   “三哥叫她过去,是要说这件事?”梁依芸心里也清楚,自己从不爱撒娇,于霍微君那性子来说,确是无趣了些,又想起母后以前与自己说过的话,想来若是霍微君要纳个妾,父皇母后也不会如何,只是嘴上依旧有些不信,“难不成她一个郡主要来当妾?”   “我也是近来才知晓的,以前微君与我常常玩在一起,青安便也常常凑进来,也不知她何时生的情愫。前几日她向我与君庭撒娇,要我们帮帮她。想来,她是不介意当妾或是什么的,看她那劲儿,怕是无名无分金屋藏娇也是愿意。”思安说完,又怕她迁怒于霍微君,又开口道,“微君对此事毫不知情,你也别乱发脾气将她推远了。你是我的姐姐,她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好做。我与君庭也只想微君开心便好。”   纵是她不说,梁依芸也知晓她的意思,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我是最不能与人分享一个人的,若命中注定她与青安有缘,我也不会纠缠。”话中的意思竟是要退让,叫思安吃惊,“你也不努力争取一下?”   “你与三哥也说了,只愿她开心。我又何尝不是,只要她过得好,我又何必替她增添烦恼。若她想坐享齐人之福,就当我看走了眼罢。”梁依芸说着就站起身来,是要走的样子,恰逢此时,霍微君回来,见她神色不佳,就有些担忧,疾步走近,“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适?”   梁依芸只是摇了摇头,霍微君想着,以她的本事,该是不会被人欺了去的,却依旧有些不放心,问了一句,“那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说着又看向了思安,思安也站了起来,慢悠悠走开,“姐姐的心性你还不了解,一般人哪儿能左右她的情绪。”   霍微君立马就想,可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可是明明方才她都不在,她见梁依芸往前走,连忙跟上去,“我做错什么了吗?”   梁依芸只摇了摇头,“我想吃德胜楼的豆腐羹了。”霍微君这才放下了心,“我前两天专门跑去向那厨子学了这道菜,今日我亲自做给你吃。”   梁依芸偏头看了她一眼,“你也知我如今的胃口可是挑得很,做得不好,你可是要挨罚的。”霍微君拍拍胸脯很是自信,“若是不好吃,你就罚我将那厨子请进府来,天天给你做羹吃。”   梁依芸若有所思,好似真的考虑了一番,还摇了摇头,“这未免太便宜了你,该罚你天天跑到楼里替我买羹。”   霍微君又跑去与霍夫人说了一声,霍夫人便亲自送了出来,“明明说好在这里用膳的,我都还没坐下与芸儿聊几句,你们就要走。”她又很理解梁依芸如今的阴晴不定,耐心吩咐着霍微君,“有身孕的人情绪不稳,总是时喜时忧的,你也多哄着点,莫要让她真的气了去。这于孩子大人都没好处。”   霍微君点头记下,又想到方才梁依芸的心情不佳,想来该是因着如此了,便有些心疼,“这怀个孩子如此劳累,娘当初怀我也该是很受累吧。”   谁料霍夫人毫不在乎,“你?怀着你跟没有怀差不多,只是因着皇上的旨意忧愁了几日罢了,生了你几个哥哥,生到你的时候,还是很轻松了。”霍微君听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方才才起的感恩之情荡然无存,“娘,那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到了家,霍微君便一头钻进了小厨,开始做起她的豆腐羹来。她小心翼翼捧着羹来到梁依芸跟前,“你尝尝看。”   梁依芸还没有伸手,霍微君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仔细吹凉,又用唇试了温度,才放到梁依芸嘴边,梁依芸张口将羹吃下,“还不错。”   霍微君脸上便笑开了花,十分得意,“哪儿是不错,我方才在小厨里偷偷尝了,我觉着我做得比德胜楼的厨子还好吃。”说着又舀了一勺羹,吹凉喂到梁依芸嘴边。梁依芸却是不理会她的得意,只吃下羹,“方才你三哥找你何事?”   “哎,说起来我就来气。我调职本就是为了多陪陪你,他倒好,给我找了个差事,让我去护青安几日。那么多侍卫,偏偏要我去。”霍微君嘴里心里满是埋怨,手上动作却是依旧温柔,梁依芸听了,只随意问道,“青安有何事要你护?”   “说是王府里偷溜进去了一个贼,至今没有抓到,王爷害怕是个采花贼,叫我去护几日。”霍微君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只专心喂着羹,梁依芸吃完一口问一句话,“那你打算如何?”   “若是真的有贼,她又是思安的妹妹,的确该帮一把。只是京里来了采花贼,我去护她了,谁来护你?所以我打算带你一起去。”霍微君倒是想得周全,梁依芸一听也还算满意,心里轻松不少,“办公差还能携妻带子?”   “这算什么,我出去打仗不也带你去了吗?我看啊,带着你最好不过了,这样也不会有人坏了我和青安的清誉。”霍微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梁依芸也就心安了,嘴上打趣道,“你还有清誉?”   “那是自然,我既然与你成亲有了孩子,外头人未必还将我当女子看。我自己内心坦荡,但也要顾忌别人说闲话不是。虽然三哥说会安排别的丫头一起,可哪儿有带着你一起稳妥,起码,你也好放心。”霍微君喂完了羹,将碗放在桌上,拿出手帕轻轻替梁依芸擦嘴。   梁依芸倒是心安理得的被伺候着,“我有甚不放心的。”霍微君听她这话,很是不信地看了她一眼,“就你这小心眼,我与思安多说几句话,你都不高兴。若我住进青安房里,你还不把我撕了?你可不知道,青安如今可是大姑娘了。”说着,似乎还怕梁依芸不在乎,霍微君还强调了一遍青安已经长大了。   梁依芸抬了抬手,霍微君就连忙起身扶着她起来,“你是说我是妒妇?”两人一起往后院走去,霍微君憨憨一笑,“什么妒妇不妒妇的,反正你要是跟别人在一起,我也会嫉妒。那就当我们是两个妒妇在一起好了。”   梁依芸笑着将霍微君轻轻推开,“你想当妒妇你自己当去,别拉着我一起。”霍微君又赶紧贴上去,“难不成你都不在乎我?”脸上一副痛心难过的模样,惹得梁依芸发笑,“你这样子都要当娘了呢!”   霍微君丝毫没有收敛,继续抱着梁依芸的手臂撒娇,“娘怎么了,娘也是人啊,娘也要娘子疼,也要娘子爱的。娘子,你可不能有了孩子就忘了驸马。”   “你也不怕孩子听了笑话你。”梁依芸故意要将手抽出,霍微君抱得更紧,“他敢!”梁依芸故意推她,她一松手,装作被推到在地的模样,倒在地上不肯起来,装起哭来,“摔得我好痛啊,芸儿,我站不起来了芸儿。”   梁依芸见她这耍宝的模样,走上前去就是轻轻一脚,“那你就安分躺在这里养伤吧。”说着就要走,霍微君一把抱住她的腿,“好狠心的娘子啊!”梁依芸怕摔了不敢乱动,霍微君赶紧爬起身来,“我就知道芸儿还是心疼我的。”   第二日,霍微君还真的带着梁依芸一起去了王府。公主挺着孩子亲临,王爷有些惶恐霍微君倒是安慰起他来,“昨天我摔伤了腰和腿,今天来护青安就把芸儿也带来了,互相有个照料。”扯起谎来无比荒诞,叫梁依芸有些不忍,走过去扶住她的腰,“驸马昨天摔了一跤,本宫便过来相陪,叨唠皇叔了。”   王爷便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意思让两人回去休息,显得自己嫌弃他们一样,也就叫人将她们带到青安的房里。青安一见两人,倒是很开心,连忙上前拉着两人进了屋,“霍姐姐你看,我还特意着人在房里摆了一张床呢!端宁姐姐来了,也睡得下。”   霍微君倒是不客气,扶着梁依芸在床上坐下,梁依芸还假意客套了几句,“你们不用管我的,忙自己的去吧。”霍微君倒是撇得很干净,“对啊,青安你做自己的事就行了,若有贼人来了,我自然会出来的。”说着吩咐常儿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   这一家人,还带着丫头来当侍卫的,也仅此一家了吧。   第 16 章   想来是霍微君和梁依芸两人的动静太大,那贼人迟迟不曾露面,梁依芸早就有些呆不下去了,可见青安娇憨可人,十分爱粘着霍微君,她又不肯走了。霍微君自然知道她是不喜欢呆在这儿,也就跟王爷说了,再等一日就回去了。   梁依芸坐在院子里乘凉,倒是整个王府最清闲之人。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青安的场景,那大概是自己第一次与霍微君生气吵架。   那时候,两人也不过豆蔻年华,霍微君来宫里找梁依芸,身后还跟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那便是青安。   “听说我来入宫来找你,她一定要跟来,她说还从来没见过端宁姐姐。”霍微君见了梁依芸就解释了一句,梁依芸略一思索,叫自己姐姐又没见过面的,也就康王府里的青安郡主了,几次家宴都错过。   青安很是乖巧地走上前,向她做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福,“姐姐万安。”梁依芸见她比思安乖多了,就叫到边上问了几句,又叫常儿拿了一些糕点来,霍微君伸手要去吃,却是被她拍了一下,“你也不洗个手,谁知道都摸了什么。”   霍微君乖乖去洗手,青安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端宁姐姐,我也去洗一洗吧。”   青安过去的时候,霍微君要帮她洗,梁依芸坐在一边看着便有些不高兴,幸好青安拒绝了,说是自己会洗,霍微君便擦干手走过来拿糕点吃,梁依芸将糕点移了移,不叫她吃。霍微君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看也不看她一眼,“我想了一下,你应该是不饿的。你娘前几日跟我说,别让你吃太多东西了。”   霍微君扁扁嘴坐在一边,看青安吃得开心,问道,“好吃吗?”青安一边吃一边用力点点头,等将嘴里的糕点吞下,才说道,“好吃极了!比皇后姨娘那儿的还要好吃呢!”   霍微君看得见吃不着,坐在一旁显得很委屈,梁依芸看了她一会儿,觉着可怜,就好心拿了一块糕点喂了过去,“那,你别跟你娘说。”   霍微君将糕点吃下,还不等梁依芸将手抽回,却是一把抓住,舔了舔她的手指才放开,十分回味,“真好吃,别浪费了。”   梁依芸耳根子发红,转过头不去看她,依旧觉得有些紧张,听霍微君说要带青安出去走走,连忙应下,也不打算跟着。   过了一会儿,霍微君便独自跑回来了,“芸儿,你书房里放着的那个纸鸢,可以借我玩一玩吗?”   那纸鸢便是霍微君而是替她找回来的那只,一直挂在书房的墙上,哪儿舍得霍微君拿去玩,“你怎么想起要玩纸鸢了?”   “也不是我要玩,是青安见今日天气不错,想放纸鸢,可这当下去哪里找,我便想起你书房里有一个。”霍微君十分坦白,她想着那纸鸢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青安也不是什么调皮的人,玩一玩放回去也就好了。   “你着人去找一只别的吧,我那只飞不了。”梁依芸一听是青安要玩,更加不想拿出来。   “怎么就飞不了了,你那只可好了,飞得可高了。纸鸢原本就是拿来飞的,你挂在那儿又有什么用处。”霍微君原本还想拉着梁依芸一起去玩,现在觉着能借到纸鸢便不错了,她见梁依芸把那纸鸢挂了好几年,从不拿出来玩,觉得有些可惜。   “本宫说飞不了就飞不了,你要放纸鸢,你自己去找,为何来要本宫的纸鸢?”梁依芸一听她如此不把这纸鸢放在心上,就有些生气,自己珍藏了那么多年,她却不当一回事。   “我在找纸鸢啊,这不是找到你了么?这季节去哪儿找纸鸢,你的拿来玩一会儿又不会坏了,大不了我再给你糊一个。”霍微君以为梁依芸担心自己把这纸鸢玩坏了,舍不得。谁知梁依芸听了越发生气,“那你现在就去糊一个,陪你的妹妹们玩去吧!”   霍微君一想,等自己糊好纸鸢,天都黑了,哪儿还能玩,又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暖玉递了过去,“我将这个押给你,若是坏了,我肯定赔你,你要怎样的我都给你糊。”那玉是霍微君从小戴着的,梁依芸自然认得,她接过那玉,“玉本宫收下了,纸鸢没有。”   霍微君从没见过这般的强盗,一时愣在那儿,这下哪儿还有什么纸鸢,“我娘要是见我弄丢了玉,要打我的。”   梁依芸却是已经将玉收好,“哦?那要是你娘知道你拿这玉换纸鸢,会怎么样呢?”霍微君急得往前走了一步,“我不是换,我就是先抵押给你。我玩完纸鸢就换回来了。”   “那纸鸢呢?”梁依芸一伸手,霍微君一脸茫然,“你还不曾给我呢!”   “那你的玉怎么会在本宫这里?”梁依芸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副好商量的模样。霍微君想了想,自己的确没有拿到纸鸢,“你把玉拿去了,还没有给我纸鸢。”   “你的意思是,本宫是强盗?”梁依芸翻脸不认人,霍微君又怎么敢说是,“那我要怎么办?”   “你带着你的青安妹妹回去,跟你娘说,拿玉换了个媳妇儿,值了。”梁依芸随即又想起康王府还有一个思安,补了一句,“把思安也带上,换了两个就更值了。”   霍微君却是不以为然,脸上依旧有些焦急和委屈,“可是,我已经有你了啊,我不想换媳妇儿。”   梁依芸乍一听这话,以为霍微君在哄她,偏过头去看她,见她一脸认真,心里的气才消了些,“本宫可没这个福分,有这么个疼人的驸马。”   霍微君一听,还真来劲儿了,脸上带着得意,“要我说,你父皇可真有眼光,早早就给我们定下了婚约。你看,我这样文武双全又好看的人,哪里找得到。你就是太小气了点,你看今天青安好不容易来做个客,想玩个纸鸢你还不肯。不过你若是再大气一些,就太完美了,现在这样,我们正好相配。”   梁依芸轻哼了一声,“谁小气了!我那纸鸢是真的坏了。”霍微君也不跟她争辩,“好吧,那我不要了,你把玉还给我吧。我要送青安回去了,再迟些,你还要给她准备晚膳,你这么小气,肯定很心疼。”   梁依芸长到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说小气,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是打算把玉还回去的,如今是一点要还的念头也无,“你就和你娘说,你那玉拿去做定情信物了。”   霍微君想了一下倒是不再讨玉了,“那既是信物,我总要带点什么回去,我娘才信啊。”   梁依芸轻轻斜眼望了她一眼,“那你把那纸鸢拿走吧。”霍微君一脸嫌弃站在那儿,“啊?”了一声,梁依芸才慢吞吞道,“本宫这么小气,哪儿舍得把贵重的东西换给你。”   霍微君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说,却也实在不想换那纸鸢,“那你亲我一下好了。”   梁依芸微微红着脸,“你娘那儿你怎么交代?”   霍微君其实也没往别处想,随口说了一句,“我就和她说,芸儿以身相许了。”   梁依芸哪儿肯她真的回去这样说,“那你自己挑一件好了,省得胡说八道。”霍微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梁依芸的胸口,“那,我要你的金锁。”   这金锁是皇后在国相寺亲自为梁依芸求的平安锁,也是从小带到大,梁依芸就要摘下,却又是想到了不妥之处,“这是我的平安锁,戴你身上怕是不好。我拿去寺里重新求一遍再给你罢。”   霍微君欣然答应,“我也要去,我也把我的玉拿去求一求,保你平安。”二人竟是就开始相商何时去,直到青安实在等不住跑了进来,才想起青安来。霍微君很不好意思地将青安送了回去,又赶紧回房继续雕起木簪来,这就要完工了,哪天去寺里一起带了去求一求,多给芸儿求几遍。   想完往事的梁依芸摸了摸胸口的暖玉,又将头上戴着的木簪摘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正巧霍微君走了过来,“这簪子怎么了?”梁依芸把簪子递给霍微君,霍微君看了看并没什么不妥,又将簪子插回梁依芸的发髻里,“我前几日又做了一支,一直忘记给你了。等回去拿来给你看看。”梁依芸只点了点头。   原本那贼人再等一晚,就将霍微君两人等走了,可那贼人耐心不足,等不了了。他以为霍微君只顾两个女眷是不会管外头发生的事的,也就大着胆子闯了王爷的书房,被藏在那儿多日的霍君庭逮了个正着。   霍君庭捉了人,就去找霍微君,却是被告知,贼人一抓到,公主驸马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去了,那速度倒是快。他回头将事情告诉了思安,顺便劝了几句,“你回头叫你妹妹死了心吧,我看啊,她在微儿心里,连公主的屁都比不上。”   “我该劝的早就劝了,可她就乐意这样折腾,我又有什么办法。你妹妹还真香!”思安知道霍微君心思简单,若是跟她说了,徒增烦恼罢了,也就一直没有说。   “我妹妹那当然是好了,要不是皇上早早赐了婚,我看我家这门槛都得被踩断!你说她孩子出世了,要送个什么好?”霍君庭说着说着就想到了霍微君未出世的孩子,一想到那孩子会跟自己妹妹一样可爱就喜欢得不得了,又暗自庆幸自己妹妹不用受那生子之苦。   思安瞪了他一眼,“我肚子里也有个孩子你可是还记得?你想好当爹的礼物了?”   霍君庭十分不屑地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嗨,爹还有什么好想的,这舅舅可是难得做一次的,这东西要是挑不好了,我外甥不喜欢我,喜欢大舅二舅怎么办,我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   思安踹了他一脚,“你瞎操心什么,孩子哪儿记得你小时候送了什么。”霍君庭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不与你说,我跟娘商量去。娘可是花了大心思准备呢,我看她做外婆也是比做奶奶有心情多了。”   其实打梁依芸有孕以来,霍夫人与霍君庭母子俩,就常常打发人送东西过来,大数都被霍微君拦下,梁依芸才有的清净。   第 17 章   霍夫人是彻底陷入了焦灼的状态,原因无他,霍微君怀孕了。   霍夫人首先想的,就是将霍微君和梁依芸分开来,她不惜放下老脸,将要求说给霍微君听,霍微君哪儿肯,“娘,你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我们俩都怀了孩子还会怎么样。”   霍夫人压根儿不信霍微君,“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说说看,芸儿还怀着孩子呢,你们还能闹腾,不然你肚子里这孩子哪儿来的?”   “其实我们也没怎么样,我也顾虑芸儿怀着孩子不方便呢,谁知道也就那么几次也能怀上。”霍微君倒是挺坦荡的,霍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我不管,你们反正不能再同房了,谁知道你们一个忍不住又做出什么事来。”   “你不知道,芸儿挑剔得很,常儿都照顾不到她的心思上,一定要我陪着的。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太可怜了,娘都看不见。”霍微君知道,自己的娘也就能对自己说教,是不敢去说梁依芸的,只要自己坚持不分开,她也没办法。   霍夫人果然想不出法子来,只好吩咐道,“这段日子,我叫你琴姨来看着你们,晚上就住你们偏房里,管着你们才放心。”   霍微君也只好答应,霍夫人想了想又道,“如今你也有孕在身,有什么事都叫丫头们去做,你们两个府里那么些下人养在那儿不是白养的,小心自己的身子。”霍微君点了点头,又听了几句说教,才回了公主府。   梁皇知她怀孕了,也就停了她的职,说等她生了孩子修养好了再当值,霍微君一早就跟梁依芸商量好了,连忙说道,“父皇,儿臣女子之身,对这些事实在有些疲累,想父皇允我盘几间店面,过点小日子。”   梁皇想着她和芸儿都生了孩子,重心自然会放到孩子身上,的确不好再叫她身任要职,当下就赏了她一些店面与肥田。   霍微君夫妇二人,拿着店面房契考量许久,决定租了几间出去,又留了几间自己做营生。因着霍微君之前便有一家小店,卖稀奇的匕首之类的,做得有模有样,两人便又张罗了一个门店,专门卖偏远地区的稀奇玩意儿。   仗着身份特殊,这“皇商”也比不上的便利,两人自然会做一些丝绸、古玩、字画的生意,虽然招了几个掌柜的,但是依旧忙得焦头烂额的。   霍夫人见二人这般忙碌,自然是少不得来说教的。霍微君身子骨硬朗也就罢了,梁依芸都已身怀六月,难免叫人心惊胆战。小两口倒是做得挺开心的,对霍夫人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霍夫人见二人也算是远离了政局,为了以后的安稳日子,忙碌一段时日也是必然,也就不阻挠,只常来帮二人做些能做的事,帮二人分担一些。   梁依芸怀了孩子脾气大,霍微君怀了孩子也没什么脾气,两人依旧是霍微君事事迁就梁依芸。梁依芸也算是有些良心,见她身子不便,不常折腾她。   梁依芸看着眼前的饭菜,并没什么胃口,近日无论吃什么,嘴里都有股甜味,这甜味又不是那么叫人喜欢的甜味,纵是霍微君这般贴心伺候着,竟是也有些消瘦下去。她又转头去看霍微君,只见她捧着饭碗吃得尽兴,丝毫没有影响了胃口。   “我要吃德胜楼的烧鸡。”梁依芸哪儿是真的想吃,她就是见霍微君这般“舒适”,有些不开心。   “太医说要少吃这些,你这个月已是吃得不少了。”霍微君将手上的碗放下,给梁依芸盛了一碗豆腐羹,“你喝点羹吧,你这几日胃口不好,我亲手做的。”   梁依芸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看着霍微君手上的碗,兴致缺缺。霍微君索性舀了一勺喂了过去,“多少吃一些,你这什么都不吃,把孩子饿瘦了倒没什么,你再瘦下去可不好了。”梁依芸听话地喝了两口,扁了扁嘴,“一股甜味儿,我想要吃点咸的。”   霍微君听了也喝了两口,砸吧着嘴回味着,“不甜啊,这羹本就是咸的,我一点糖都没有放过。”她要再喂两口,梁依芸却是偏过了头不肯再喝。她只好好声哄道,“那你除了烧鸡还想吃什么?”   梁依芸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想吃什么,霍微君也不管她,直接去了小厨,折腾了一会儿,端了一碗黄澄澄的小丸子出来。   梁依芸见着这些小丸子,还生起了一些食欲,却也不急着动筷,“这是什么?”   “这是炸汤圆。”霍微君夹起一颗,放在嘴边吹了吹,喂过去,梁依芸却不张口,她有些委屈,有些埋怨,“我不要甜的。”   “这不是甜的。我特意做得咸的馅儿,我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你尝尝看。你这几日嘴里生甜,可能口味不太一样。”梁依芸听了,勉强咬了一小口,觉得还不错,才又咬了一口,吃了两三个也不吃了,“味道还好,吃不下了。”   霍微君也不勉强她,这吃下去的已经算多了。   打那日起,霍微君便常常想方设法变花样给梁依芸做吃的,一个月以后,霍微君胖了一圈。因为梁依芸胃口小,又爱挑,吃不下的东西,霍微君通通吃进肚子,这一来,梁依芸没有胖多少,她倒是胖了不少。   谁知一直好胃口的霍微君突然变得比梁依芸还可怕,别说吃了,有时候饭菜闻久了都能干呕许久。梁依芸叫人备了一些酸梅,也收效甚微。   这样以来,霍微君便进不了小厨为梁依芸做饭,每次用膳,她吃不了几口便走出去吹吹风,回来头一句便是问梁依芸吃了多少。梁依芸为了叫她放心,也是强忍着不适尽量多吃一些。   一时之间,将军府上的厨子和御厨都忙了起来,每天算是绞尽脑汁为了公主府两位吃不下饭的人能多吃几口。   梁依芸甚至亲自下厨为霍微君做了鹅掌,霍微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吃的鹅掌都是梁依芸做的,难怪那些厨子总是将味道做差了。   不知道是这鹅掌真的好吃,还是霍微君太感动,她总算吃能吃下东西了,每每不想吃饭了,梁依芸便下厨做几只鹅掌给她下饭吃。霍微君又心疼她挺着大肚子给自己下厨,总是劝说,“反正我胖了这许多,瘦回去也挺好。你老是这样折腾,我是要心疼死了。”   “反正也是要动的,顺便给你做几只鹅掌罢了,算不得什么。太医也说了,一天到晚躺着倒不好了,我这样动动不是也挺好,我如今胃口都好了许多,那股甜味儿总算是没了。我看啊,你熬过这段时间也就好了。”梁依芸实际也是心疼死了霍微君这吃不下东西的模样,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霍微君。   霍微君也就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幽叹,“哎!我看哪,我这没胃口的,也不全是孩子的问题。许是太久没跟你亲热了,才生的病。”   梁依芸白了她一眼,“你真好意思说出口,感情你前十几年都是茶不思饭不想过来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霍微君丝毫不觉羞耻,梁依芸将肚子挺了挺,“我这般大的肚子,你也好意思下手?”   霍微君憨憨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我也就是说说罢了。也不知道别个夫妻都是怎么忍过来的,就为这么一遭,我也不想再要孩子了。”   梁依芸见她一脸哀怨,觉得好笑,“别的府里,谁的丈夫没几个妾,纵是没有妾,也有通房丫头的,妻子怀孕的时候,自然不用像你这样。”   霍微君自然也知道这些,“若是我能像你这样清心寡欲倒是也好。”霍微君对别的东西也都是清心寡欲的,可唯独面对梁依芸,总想着靠近一些,多亲热一些,甚至不说话干坐着看着她也喜欢。   只是如今,琴姨在边上看着,别说夫妻间的亲热了,连拉个小手亲一口都不自在,霍微君觉着,自己这场没有胃口的病,一定是相思病,明明人就在眼前,却碰不了摸不了的相思病。   “我只是知道你会来找我罢了,或许稍稍比你清心寡欲了那么一点点,或许是宫里呆久了,忍的功夫比你好。”梁依芸难得没有就势奚落霍微君,反倒安慰了几句,叫霍微君生出一些感慨,“不愧是要当娘的人了,越发仁慈了。”   “你是说我以前不仁慈?”梁依芸拿眼一瞥,霍微君连忙摇头,“我是说你比以前更仁慈了,以前就很仁慈,现在就跟菩萨似的。”   “别瞎说亵渎了神佛。”梁依芸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听朱掌柜的说,青安从铺子里拿了一块玉佛?”   霍微君以为她是问账,连忙答道:“她当时没有带够钱,掌柜的便给她赊了账,她后来送了银子来,原来那日是她的生辰,我倒是忘了。我也就没有收下银子,权当送给她了。后来我拿自己的银子补到铺子里了。”   梁依芸却依旧不满意,“她自己要买的东西,你付什么银子?你若是要送她生辰,你回来与我一起去准备一份就是了。”   “那玉佛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她既然喜欢,刚好当个礼物送给她,又有什么关系。回来再置办还不是一样要花钱花时间,说不定还不得她喜欢。”霍微君解释着,并不当一回事。   “我看她喜欢你那铺子喜欢得很,不若你整个铺子送给她吧。”梁依芸有些生气地走了几步坐下,霍微君赶紧跟上去,“哪儿有这么严重。你别这样小气嘛,她也就只要了一块玉佛。”   “我就是这样小气,你打算怎么办?”梁依芸听她说自己小气,更是生气。霍微君踌躇片刻,有些试探又有些为难地问道:“那我去要回来?”   梁依芸依旧不说话。   “这样要回来,王府的面子也不好看,失了一个大客了。不然我想个由头,让她也送我什么,我要个更贵的。”霍微君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   梁依芸又怎么好意思真的让她这样做,她又不是真的气那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她就是气霍微君不与自己商量“买”了东西给别人,“算了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买东西前问问我,我这么小气,可是要生气的。”   “嗯嗯嗯,可有一点不行,我给你买东西的时候就不能问你了,不然就没意思了。”霍微君的提议,梁依芸当然是欣然接受。   第 18 章   公主府伺候两个孕妇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梁依芸正吃着葡萄,突然便觉得不对,幸好府里早就请好了产婆候着,此刻一有了动静,几个产婆立马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有条不紊。   霍微君在屋子里陪着梁依芸,倒是比梁依芸还紧张。梁依芸靠在床头,只阵痛的时候捏紧了霍微君的手,实在忍不住了才发出一声不响的痛呼。霍微君坐在边上满是压力,要是自己那天忍不住大呼小叫的,会不会有失形象?   没过多久,梁依芸也忍不住这疼痛了,额头满是汗珠,她咬紧了嘴唇,霍微君赶紧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你别忍着,小心咬到舌头。叫出来许是会好过一些。”   产婆在一旁给梁依芸鼓劲,霍微君不厌其烦地念叨着,小心这儿小心那儿,别咬破了嘴唇,别撞到了头。梁依芸实在忍受不了了,用力瞪了她一眼,“你这些废话留着你自己生的时候说!”   霍微君终究是忍住了嘴边的话,只说了一句,“那你加把劲。”差点将梁依芸气晕过去。   过了许久,一直不见孩子出来,霍微君才想起来去关心一句,“这孩子怎么要生这么久,芸儿都要累坏了。”产婆自然不敢跟梁依芸似的回答霍微君,“快了快了,这生孩子本就是要折腾很久的,公主这还是快了的。”   霍微君也不再打扰她,自顾自念叨,“这孩子还没出来就折腾她娘,以后定是不省心的,送去军营里待几年好了。”   只是这孩子比较大,生了许久才生下来,产婆将孩子洗净,抱着孩子来到虚脱了的梁依芸跟前,“恭喜公主驸马,喜得千金,奴家看,小姐起码有七斤呢!”   霍微君只是接过孩子,又甩了甩手让产婆下去领赏,坐在梁依芸的床头,给她擦着汗,“真是辛苦了,竟是这么大个的孩子,我已经叫人去做了鱼翅燕窝,你等会儿吃一些,生这么个玩意儿,元气大伤啊。”   梁依芸纵是没什么力气,也提起一口气来骂人,“都是你给我吃那么多,害得孩子这么大个,你还怪她?你该好好反省你自己!”   霍微君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的不对,我没照顾好。我就顾着你多吃一些,谁知道都叫孩子吃了。”梁依芸不再说话,下人端来了鱼翅燕窝,霍微君将孩子递给奶娘,要扶梁依芸起来喂吃的,梁依芸怎肯起来,直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霍微君也不管她,直接放了一勺在自己嘴里,又低下头渡进了梁依芸的嘴里。梁依芸吞下燕窝,便忍不住拍打了一下她,“你乱来什么!”眼睛偷偷瞟了一下霍微君身后的人,还好没有几个人,真是服了这冤家,她也不敢再赖着,只好坐起来吃几口。   等梁依芸有了气力,霍微君才叫奶娘把孩子抱过来,“你看我们的孩子,果然是好看。才生出来就这么好看。”   梁依芸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见孩子眉目清朗,心里也是欢喜,面上却是不显,“哪儿有这样夸自己孩子的。”   霍微君却是不以为然,“我只是实事求是,我见过那么多刚出世的孩子,都是皱巴巴很难看的,连产婆也说我们孩子是难得的好看。”   梁依芸才抱了一会儿,霍微君就把孩子抱了过去,“你才休息那么一会儿,别又累了。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抱。”   “你可是有想好叫什么?”梁依芸觉得自己痛苦那么久,又生得那么辛苦,生下这样的孩子也算是值得了。   “我看就叫七斤好了。”霍微君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梁依芸略一思索,觉得未尝不可,“倒是也可以,只是这字要改一改,便用‘良禽择木而栖’的‘栖’,‘矜而不争’的‘矜’好了。”   霍微君哪儿有什么不好的,直夸赞,“我随口一说的名字,从你口中一过,却是变得意义非凡起来。”   霍夫人是特意等梁依芸休息好了才过来探望,抱着栖矜直说,“这孩子像极了微儿小时候。”又连忙从怀里掏出早就备好的长命锁,“这可是我霍家的长孙女呢!总算出了个女娃。”当然少不了嘱咐二人要多注意孩子,别只顾着自己玩,忘了孩子。   几人说了几句,霍微君便开始赶人了,将人赶出去,又扶着梁依芸躺好,“你再睡一会儿,昨天夜里就没怎么睡好。”   梁依芸乖乖睡好,眯了一会儿,果真睡了过去。睡醒的时候,奶娘正抱着孩子过来请示,“公主可想喂奶了?小殿下刚好饿了。”   霍微君早就听嬷嬷和奶娘说过,这生了孩子不喂奶,也是会疼的,她自然就将孩子接了过来,“你先出去吧,喂不了我再叫你。”说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梁依芸起来,将孩子放在她的怀里。   梁依芸抱着孩子,一时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在这儿看着?”   霍微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要照顾你呀。”   “我现在不用照顾,我喂完了你再来吧。”梁依芸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当着奶娘的面也无所谓一些,只是当着霍微君的面,总觉得不好意思。   霍微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没看过。”梁依芸很气,又不知说些什么,只瞪着霍微君,霍微君赶紧坐到边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又不看你喂她,我就想在这里守着你。”   梁依芸解开衣服,只掀起一点开始喂奶。幸好霍栖矜是个乖孩子,也不觉得脸上有衣服盖着有什么不舒服,乖乖喝着奶,梁依芸心里的不好意思渐渐也就淡了,“你娘还说她像你,我看比你乖多了。”   “那当然了,这不是还有一半像你呢么。”霍微君也不反驳,想了会儿又摇了摇头,“你说,她都挑了我们的优点像,这以后得多优秀啊,这人果然是不公平的,她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不凡了。”   “你少夸几句你女儿会怎么样?”梁依芸有些受不了她借着夸女儿实际夸着自己。霍微君轻轻摸了摸栖矜的脑袋,“我这不是关着门实话实说么,又没有瞎讲,也没有在外头讲。我女儿生得好,还不让我说了?”言语之间,眼神里,满满都是满意,完全忘了方才梁依芸生不出时,自己的埋怨。   梁依芸不再浪费口舌和她多说,喂好了奶,就将衣服拉好,矜持还砸吧着嘴,显然是没有喝饱,霍微君把她抱出了门,递给了奶娘。   “幸好她的胃口是随了我,要是随你,什么都只吃那么一点点,白叫人心疼。”霍微君说完又见天色有些晚了,“你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我想吃鸡蛋羹。”梁依芸难得如此爽快要东西吃,尤其是怀了孩子以来,这胃口是越来越差,如今生了孩子有了胃口,霍微君自然是开心的,连忙吩咐丫头去做,吩咐完又坐在梁依芸的床边,“你这一个月就好好在床上躺着,累了就睡,饿了就吃,闲得无聊,我就陪你聊天。”   “你这是养猪呢。”梁依芸原本就是喜静的性子,闲倒是不怕,只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还是有些难熬。   “太医说了,若是这个月修养得不好,会落下病根子的。我可不想老了以后还要鞍前马后地伺候你,所以还是现在把你伺候好了罢。”霍微君已是决定好,反正自己大着肚子也去不了别处,这一个月,两人就安安分分在屋子里呆着,倒也不至于太闷了。   霍微君果然说到做到,这一个月来,日日夜夜在屋子里守着不曾出门,只每天开门吩咐丫头拿吃食端热水。几个掌柜的把账本送来了,她也在屋子里看,遇上问题还与梁依芸讨论上几句。梁依芸喂奶的时间也很固定,到了时间,奶娘便把孩子抱来,有时,两人也抱着孩子逗弄一会儿,其余时间,也都由奶娘和嬷嬷带着。   霍夫人也不来打搅,来了几次公主府,也只是进来打了声招呼,便出门抱栖矜去了。皇后也来了几次,跟霍夫人的方式差不大多。霍栖矜是个乖巧的孩子,也不爱闹腾,霍夫人和皇后抱着甚至会卖个笑脸,惹得两个老人家十分疼爱,只想抱回去自己带,梁依芸和霍微君哪儿肯。   风水轮流转,也没三个月,两人便换了位置。   霍微君靠在床头痛呼着,只是梁依芸并不如她当初那般“关心”,只在一旁看着,“让你当初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别咬着牙呀!”   霍微君疼得死去活来,也顾不上在一旁说风凉话的梁依芸,心里更是确信,梁依芸是个很小气的人!   果然当初产婆说得对,梁依芸的折磨还是少了的,霍微君比她整整多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将孩子生下。霍微君心里暗道,我这孩子生了这么久,怎么说也该有七斤多八斤了吧,谁知产婆一句,“这孩子也是壮实,有六斤多呢!”   霍微君顿时没了力气,拼死拼活折腾了这么久,只有六斤多还要这样折腾人,这比上战场打仗痛苦多了,转而又想到梁依芸三个月前也是这样痛过来,心里又是心疼,“芸儿,辛苦你了。”   梁依芸很是娴熟地抱着孩子,“不辛苦,我也就在边上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霍微君精力比梁依芸好了许多,如今也还有气力说话,“名字想好了吗?”   “栖瑜吧,谐音‘逾’,比栖矜生得还久。”梁依芸将孩子递给霍微君,霍微君却是摆了摆手,“我都怀她这么久了,不想抱,你抱吧。”   第 19 章   霍微君的确是个好脾气的人。   有时候,霍栖矜和栖瑜夜里不肯跟奶娘睡,霍微君也就带着她们一起睡。两个孩子半夜闹着饿了,她又赶紧抱着孩子去找奶娘。等孩子喝饱了就又抱回来继续睡。梁依芸十分安心地躺着睡着,丝毫不用操心。   有几天,霍微君被折腾得没睡好,梁依芸便不准孩子过来同睡。可是孩子一哭闹,霍微君就心软,连说没关系,自己并不累。梁依芸索性不准奶娘夜里抱孩子来找她们。   两人安心睡了几夜,霍微君又开始想,孩子怎么不找自己了,她去问奶娘,奶娘自然不敢说是公主不让,只说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霍微君很欣慰,将事情说给梁依芸听,梁依芸没说什么,却是提议两人出门去游几日。   霍微君哪儿舍得走,直说孩子还太小,不放心。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走?”梁依芸就是不开心她将精力都用在孩子身上,才想着两人出门玩。   “怎么说也得等孩子稍微大一些,能走能跑了才放心吧。”霍微君略一思索,回答道。   “你届时又会说孩子要趁早教养,又是亲自教武,又要叫她们习文,你舍得不管?”梁依芸很清楚霍微君的为人与心思。   “那就再等几年呗。”霍微君并不觉得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她觉得在梁依芸和孩子身边就最开心了。   “我不管你,反正我这几日就要出门去了,你不去,我就一个人走。”梁依芸才懒得跟霍微君掰扯,直接说出决定。霍微君哪儿会让她一个人上路,只得安排好孩子,跟着她一起,“去哪儿啊?”   “下江南。”   霍微君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了行程,又把孩子托付给了霍夫人,才放心出门。   走的时候,霍微君坐在马车里频频回头,梁依芸瞥了她一眼,“这么舍不得就留下来好了。”霍微君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在马车里坐好,吸了吸鼻子,“你真冷漠。”   梁依芸没有生气,反倒是坦然承认,“你没听过‘最是皇家无情人’吗?宫里亲情淡薄,我本来就是冷漠至极的人。应该说,宫里活得好好的,都是冷漠的人。”   霍微君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那我岂不是很幸运。”   梁依芸不以为然,“我们俩在一起,都是你做得多。我对你并不好不是吗?或许我只是利用你。”   霍微君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你对我挺好的呀。”   梁依芸靠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很舒适的样子,“那是你傻。”   霍微君并不在乎,“喜欢本来就是傻的。你在乎我的时候不也挺傻的么。”梁依芸偏了一下头,“我才不在乎你。”   霍微君便拿出十足的哄孩子的架子,“好好好,你不在乎我。是我太喜欢你太在乎你,你可怜我跟我在一起而已。”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是父皇有旨,我不得不从罢了。”梁依芸靠在霍微君的怀里很惬意,霍微君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难道父皇也下旨让你每天抱着我睡,还抱得那么紧。”   梁依芸厚颜无耻地承认,“对啊。下的密旨。”霍微君皱着眉头装作很伤心的模样,“我还以为不抱着,你就睡不着呢。”   梁依芸闭着眼睛也能想出霍微君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少做梦了。”   “我不管了,反正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可一定要为小女子负责啊。”霍微君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抽泣了两声。   “看心情吧,伺候好了,你可以留下。伺候不好,那就不怪我了。”梁依芸配合着霍微君演着纨绔子弟。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就到了落脚点。两人四处逛了逛,便歇下了。   两人一连坐着马车玩了几日,倒是梁依芸先提起要回去了,“我们出来也好几日了,还是回去了吧。”   “你不是说要去江南的?这还没到呢!”霍微君自然知道梁依芸是挂念着家里的孩子,却仍旧故意讨骂道。   “我这几日玩下来,发现也没什么好玩的。想来那江南也定是徒有虚名,还是回去吧,这客栈住不惯。”梁依芸脸部红心不跳地瞎掰着,霍微君了然地点了点头,“正好回去看看孩子们乖不乖。”   “她们还能怎么样。将军府侯爷府公主府,三个府的人还伺候不好两个孩子么?”梁依芸漫不经心地说着,人已经探出头去吩咐人往回走。   霍微君早熟悉她这口是心非的个性,“不知道是栖矜乖一些,还是栖瑜乖一些?”   梁依芸立马回答道,“当然是栖瑜了,栖矜那么像你,怎么会安分。”霍微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这么乖。”   天凉下来了,霍微君夜里总将被子往梁依芸身上扯,自己却是着凉了。梁依芸也不再赶路,住在客栈里休息,亲自照顾着霍微君。霍微君一直说自己不碍事,想要往家里赶,梁依芸不让,“你就乖乖养病,养好病了我们再走。”   霍微君也没办法,只好认真喝药睡觉。习武之人,身子强健,病好得倒也快。夜里睡觉的时候,梁依芸特意要了两床被子,省得着凉。   可是她不在霍微君的怀里,根本睡不着觉,两天下来,脸色便不是很好。霍微君就有些心疼,“没事的,我们这么多年都一床被子睡过来了,要床大一点的被子就行了嘛。”   “我睡相不好,翻腾几下,你这病要拖得更久。”梁依芸一脸不开心地躺在自己的被子里,明明很困,却是睡不着。霍微君隔着被子抱住梁依芸,“这样总没事吧。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梁依芸也就由她抱着,渐渐有了睡意,才要睡去,霍微君就钻进她的被窝里来,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将边上的被子塞好,“我那被子太臭了。”   梁依芸也不说话,就直接靠在她的怀里,顺着方才的睡意睡着了。   这一晚,梁依芸倒是睡得比霍微君这个病人还要沉还要香。第二日,霍微君不免调侃她几句,“哎,也不知道是谁照顾我的,半夜口渴了连杯水都没得喝。”   梁依芸连看也不看过来一眼,“你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养了几日,病好得七七八八,两人又重新上路。   见到孩子的时候,霍栖矜咿咿呀呀很激动,倾过身来要梁依芸抱,梁依芸连忙接过孩子。霍微君便去看霍栖瑜,霍栖瑜呆在霍夫人的怀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霍微君觉得那毫无表情的表情,像极了梁依芸。   她走过去将霍栖瑜抱在怀里,霍栖瑜就抱住她的脖子,小脑袋在她的下巴上蹭了蹭。那边霍栖矜已经凑过来要她抱,她便把怀里的霍栖瑜和霍栖矜交换了一下。   梁依芸亲了霍栖瑜一口,“瑜儿果然最乖了。”看得霍微君和栖矜一大一小十分羡慕。霍微君甚至还低声念叨,“我也很乖啊。”   文玩铺的事,梁依芸比较懂一些,平日也就梁依芸在管着。掌柜的见她回来了,就赶紧过来找她,说是这几日有个贵客定了大单子,要与东家亲自洽谈。   梁依芸本想让霍微君出面去,可一想,她才小病初愈,才回来就这样累,恐怕好不快。也就自己换了男装,跟着掌柜的去了。   贵客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手上拿着纸扇,见梁依芸来了,便立马站起身来,“梁老板。”知道这几个铺子是她们开的人并不多,这人虽没有直接戳破她的公主身份,但明显是知情的。   梁依芸没有说话,直接在主座上坐下,“夫姓霍。”那人并不改口,“在下仰慕梁老板才情已久,今日得以一见,三生有幸。”   梁依芸隐约察觉出这人的来意,喝了一口小厮递上来的茶水,开门见山,“你想要哪些东西?”   那人拿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掌柜,并不说话。梁依芸知道他的意思,却并不打算如他所愿,“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铺子里的事,掌柜的比我更懂。”   那人吃了瘪,却不死心,“梁老板,不知道可否借步说几句话?”梁依芸抬起眼来打量了他一眼,那人面上满是自信。梁依芸侧过脸去跟那掌柜的说话,“张掌柜,我早就说了。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这生意你若是谈不下来,不做也无碍。以后这样的事,先看看清楚再来寻我,相夫教子也是很忙的。”   说着竟是丢下两个人走了,那掌柜的立马凑了上去,“东家的话刘老板也听见了,不知道刘老板还要不要做这笔生意?”那人甩袖走人。   不过几日,京城里便有传言,年轻有为的户部尚书被贬,才出了京城便被山贼打死了。京城里一时人心惶惶,生怕那山贼伤了自己。可过了一段时日,也不再有命案发生,大家也就将这事淡忘了。   霍微君谈起还有些可惜,“听闻那人颇有些才华,人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许多小姐芳心暗许呢。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是英年早逝了。”   梁依芸给怀里的栖瑜喂了一块糕点,“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遭了报应。”霍微君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准呢,或许得罪什么人了。”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前段时间,他还约我去芙蓉楼,我想想也不认识他,这芙蓉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没理他。我看许是约了别人,叫那人的娘子发现了,才遭毒手的。你说这人年纪轻轻的,不学点好,去什么芙蓉楼。”   “听说芙蓉楼里的姑娘貌若天仙,你不去看看?”梁依芸又拿起一块糕点,喂给站在一旁的栖矜。   “她们好不好看关我什么事。我连你们仨都看不过来,哪儿有空去看别人。”说着就抱起了栖矜,“你说栖矜栖瑜长大了得祸害多少人呐!比我还好看。”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